滿朝文武的呼吸在一瞬間仿佛都停滯了,整個朝堂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只見老丞相手中緊握著的玉笏,突然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咔”響,仿佛是被他過于用力的手指給捏斷了一般。
與此同時,兵部尚書的額角也開始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
就在這緊張的氛圍中,裴琰卻忽然抬起了眼眸,他的目光如同一道冷電,迅速地掃過了幾位皇子所在的方位。
然后,他用一種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可惜啊,這犯人在供完之后,竟然咬舌自盡了。如此一來,這份供詞上的名字……”
他故意在這里停頓了一下,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致,“已經被他的鮮血浸透,難以辨認了。”
說完,裴琰將那份染血的奏書呈遞給了獨孤帝。獨孤帝接過奏疏,他的指尖在某個被污漬遮蓋的位置輕輕摩挲了片刻,似乎想要透過那片血污看到
然而,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嘗試,突然朗聲大笑起來:“好!好一個忠勇雙全的蕭愛卿啊!”
笑聲在朝堂上回蕩,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獨孤帝為何會如此高興。
只見獨孤帝竟然將那份染血的奏疏隨手一扔,仿佛它已經毫無價值一般,然后他的目光轉向了武官隊列,高聲說道:“若非蕭卿今日空手接箭,朕險些就要痛失愛子了!”
蕭謹騰抱拳出列,掌心包扎的白布刺目得很:\"臣份內之事。\"
\"老四也不錯。\"帝王目光移向獨孤明,慈愛中帶著深意,\"西南諸部給你上了萬民傘?朕聽說連巫月族長老都贈你祖傳匕首?\"
三皇子獨孤鴻突然咳嗽一聲,袖中拳頭捏得發白。
\"傳旨!\"獨孤帝突然起身,十二冕旒嘩啦作響,\"晉蕭謹騰為鎮南大將軍,賜金鱗甲;四皇子獨孤明總理西南軍政,許開府建衙!\"
圣旨如驚雷炸響——開府建衙,這可是太子才有的權力!
退朝時,裴琰故意落后幾步,對蕭謹騰低語:\"將軍可知?那刺客臨死前,寫了個'三'字。\"
原來裴琰的奏疏呈上御案時,那抹未干的血跡尚在蜿蜒擴散。
獨孤帝垂眸凝視被血污浸染的關鍵處——那里本該寫著主謀名諱。
他拇指不著痕跡地一抹,將最后可辨的筆畫也揉進猩紅之中。
\"陛下...\"老太監正要遞上帕子,卻見帝王抬袖示意退下。
燭火噼啪爆了個燈花,映出獨孤帝眼底寒芒。他盯著自己染血的指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也是在這張龍椅上,他親手用朱砂抹去了大哥的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