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指著那半張名帖,厲聲道:“糊涂!你以為僅僅是舍隴西保河東這么簡單嗎?要讓他們以為你舍的是隴西,但實際上,我們要吞的是整個漕運!”
說著,他用手指輕輕一撥,棋奩的暗格滑出了一本賬冊。
蕭謹騰定睛一看,只見賬冊上蓋著“國舅爺”的朱印,那朱印在窗外梅枝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仿佛隱藏著無盡的秘密。
后宅暖閣里,宇文夫人正往女兒的袖中塞著荷包,突然間,她的手指觸碰到了一個硬物。
她心中一驚,急忙摸了摸,發現那竟然是一支三寸長的銀簪劍!
宇文夫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驚恐地看著女兒,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地問道:“這……這是什么?”
宇文瓊見狀,連忙按住母親的手,安慰道:“娘,您別慌。這是謹騰給我的,他說讓我帶著防身用。”
說著,宇文瓊輕輕旋開簪尾,只見里面滾出了一顆七葉蓮籽。她將蓮子拿在手中,解釋道:“他說,女兒家用這個比匕首要雅致一些。”
宇文夫人聽了,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她突然壓低聲音,對宇文瓊說道:“那傻小子可知道你……”
然而,話到半截,宇文夫人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突然改口道:“可知你愛吃的梅子,要腌足九九八十一天,味道才會最好?”
說著,她從妝奩的底層取出一個陶罐,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罐子里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梅香,令人垂涎欲滴。
宇文瓊好奇地看向罐子,卻發現罐底黏著一片泛黃的鳳紋絹帕。。
臨別時,蕭謹騰正扶宇文瓊登車,忽聞街角傳來烏騅馬凄厲長嘶。
\"姑爺小心!\"老管家突然撲來。
一支弩箭擦著蕭謹騰鬢角釘入門柱,箭尾縛著的,赫然是半塊燒焦的虎符——與皇帝賜婚那日交給他的正好能拼合。
宇文泰拂袖震落箭矢,對女婿露出今日第一個真心的笑:\"現在你明白了?為官之道,在于...\"
\"在于讓敵人以為箭已離弦,\"蕭謹騰接話時,指尖碾碎七葉蓮籽抹在箭鏃上,\"實則弓背藏刃。\"
宇文泰笑了笑:\"孺子可教也。\"
中午,八仙桌上擺著鴛鴦鲊、琥珀鵝等八道大菜。蕭謹騰剛夾起一塊炙鹿肉,筷子突然被岳父的玉箸壓住。
\"賢婿可知,鹿脊第三根肋骨下的肉最嫩?\"宇文泰轉動盤中銀匙,匙柄正指向西北方位,\"就像隴西李家,要取第七房庶子的賬本才見真章。\"
宇文瓊在桌下狠踩丈夫靴尖——那處藏著今早挖出的峨眉山輿圖。蕭謹騰面不改色地舀了勺蟹羹:\"小婿更愛斬蟹鉗,一擊斷根。\"
離府前,宇文瓊被母親拽進閨房。宇文夫人突然從拔步床暗格取出血色襁褓:\"這是你出生時裹的,記住這鳳凰銜芝紋。\"
窗外梅枝忽然劇烈搖晃,隱約可見蕭謹騰在與岳父比劃劍招。宇文夫人趁機將襁褓塞進女兒袖中:\"你夫君腰間那塊玉,和德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