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中緊握著一疊厚厚的文件,那是《考成法》實施細則的副本。
然而,就在他準備將這些文件付之一炬時,密室的門突然被人猛地撞開。
崔璞驚愕地抬起頭,只見一名身著監察御史官服的男子站在門口,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崔璞。
“下官……下官只是……”崔璞的聲音顫抖著,他試圖解釋自己的行為,但卻語無倫次。
“只是燒了二十三份彈劾你的文書?”蕭謹言冷笑一聲,他從灰燼中抽出半張殘頁,上面隱約可見“崔璞”二字。
崔璞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來人,請崔大人體驗一下新政。”蕭謹言面無表情地說道。
兩名侍衛應聲而入,他們毫不留情地將崔璞拖了起來。
“流徙三千里,遇赦不赦!”蕭謹言的聲音在密室中回蕩,這是對崔璞的最終判決。
崔璞聽到這個判決,如遭雷擊,他的身體完全失去了支撐,再次癱倒在地。
窗外,陽光明媚,新科進士們正站在庭院里,齊聲背誦著今日剛頒布的《任官回避制》。
其中一條規定格外引人注目:“妻族三服內不得同省為官。”這條規定旨在防止官員利用親屬關系謀取私利,確保官場的清正廉潔。
五更天,天色仍黑如墨,政事堂中卻燭火通明。燭淚堆積如山,仿佛整座殿堂都被染成了赤紅之色。
就在這靜謐得仿佛能聽見時間流逝聲音的氛圍中,突然,一陣猶如雷霆萬鈞般的踹門聲驟然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那扇原本緊閉的大門,在這猛烈的撞擊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隨后“砰”的一聲被踹開了。
隨著門被踹開,一個身影如旋風般疾馳而入。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兵部尚書。
只見他滿臉怒容,雙眉緊蹙,仿佛要噴出火來一般,他的臉色陰沉至極,簡直能滴出水來。
一踏進大堂,兵部尚書便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一般,滿臉怒容,橫眉豎目,對著堂上的人咆哮起來:“蕭謹言!你這膽大包天的狂徒!你竟敢如此肆無忌憚地砍下鹽運使的腦袋,罷黜柳氏的官職.
如今竟然還要對邊關將士的冬衣錢糧進行審計?你究竟意欲何為?難道你是想把整個朝廷都攪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嗎?”
他的怒吼聲在這寬敞而空曠的大堂中回蕩著,猶如雷霆萬鈞,震耳欲聾,令人不禁為之側目。那聲音仿佛要沖破屋頂,直上云霄,讓人不禁心生畏懼。
堂上,蕭謹言正端坐于案前,手中的狼毫筆在《軍費稽查條例》上微微一頓。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如寒星般冷冽,直視著兵部尚書,不緊不慢地說道:“去年北疆凍死的士卒,衣絮里塞的是蘆葦。”
他的聲音平靜,卻在這寂靜的五更天里,如同一道驚雷,在兵部尚書的耳邊炸響。兵部尚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
蕭謹言面無表情地推過一冊賬簿,賬簿的封皮已經有些破舊,顯然是經過了多次翻閱。他的聲音依舊冷淡:“而兵部呈報的,卻是上等棉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