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莫七爺搖頭,\"大理寺現在被暗衛盯得緊。不過...\"他忽然想起什么,\"裴大人有個習慣,重要文書會抄錄副本藏在...\"
\"松鶴軒!\"宇文瓊脫口而出。那是裴正卿在城郊的別院,父親常去與他下棋的地方!裴叔叔臨終前說的\"書松鶴\",必是指此處!
莫七爺面露贊賞:\"夫人聰慧。我這就派人...\"
\"不,\"宇文瓊突然站起,\"我親自去。\"
屋內眾人皆驚。莫七爺皺眉:\"太危險了。暗衛很可能已經...\"
\"正因為危險,才更該我去。\"宇文瓊聲音堅定,\"松鶴軒我去過多次,熟悉布局。而且...\"她苦笑,\"誰會防備一個去吊唁世叔的弱女子呢?\"
莫七爺凝視她良久,忽然拱手:\"夫人既有此膽魄,莫某自當全力配合。\"他轉向手下,\"備車馬,挑五個好手暗中保護。再派人去蘇繡坊取套素服來。\"
當宇文瓊重新換上符合身份的素白襦裙,插回那支青鸞玉簪時,她已不再是那個被困閨閣的蕭夫人。
銅鏡中的女子眼神銳利如刀,眉宇間竟有幾分父親宇文泰的神采。
“夫人準備何時動身?”莫七爺看著眼前這位身披斗篷的女子,輕聲問道。
宇文瓊面無表情地回答道:“現在。”她迅速地系好斗篷的帶子,仿佛一刻也不想多等。
“為何如此匆忙?”莫七爺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解。
宇文瓊的聲音依舊冰冷:“趁裴叔叔遇刺的消息還未傳開,趁暗衛還沒反應過來。”
莫七爺沉默片刻,然后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銅牌,遞給宇文瓊,說道:“若有緊急情況,出示此物,在任何一家‘醉仙樓’分號都能得到幫助。”
宇文瓊鄭重地接過銅牌,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后收入懷中。
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時,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莫七爺,問道:“莫掌柜,蕭家在京中……有多少像你這樣的人?”
莫七爺微微一笑,臉上的刀疤隨著笑容微微顫動,他緩緩說道:“夫人,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說完,他便不再多言,只是靜靜地看著宇文瓊離去的背影。
\"不,\"宇文瓊直視他的眼睛,\"我要知道。如果真要在這盤棋局中活下去,我必須知道每一顆棋子的位置。\"
莫七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化作某種近乎敬佩的神色。
他緩緩展開一張京城地圖,上面密密麻麻標注著紅點和黑點:\"紅的是我們的人,黑的是已知的敵方暗樁...\"
宇文瓊凝視著這張網,心跳加速。這不再是詩詞歌賦,不是閨閣繡花,而是真正的權力博弈。
而她,已經一只腳踏進了這場危險的游戲。
夜風吹開車簾,帶著深秋的寒意。馬車向著城外的松鶴軒疾馳而去,宇文瓊握緊懷中匕首。父親的下落,丈夫的安危,乃至整個王朝的命運,或許就藏在裴正卿留下的那份文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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