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辛苦兄長了。"她深深一禮。
蕭謹言連忙扶住:"弟妹不必如此。宇文大人于我蕭家有再造之恩。"他猶豫片刻,又道,"其實謹騰也早已知情。你們成婚前夜,宇文大人親自告知了他你的身世。"
宇文瓊心頭一震。所以丈夫明知她是瓊華之女仍娶她為妻?難怪他總說"無論你是誰"這樣的話...
"謹騰現在何處?"
"北狄境內三百里的雪狼谷。"蕭謹言展開一張羊皮地圖,"他聯絡上了瓊華公主舊部——約五千精兵,都是當年忠于公主的部落子弟。這些人得知公主血脈尚存,愿效死力。"
宇文瓊凝視著地圖上那個被朱砂圈出的山谷,恍惚看見丈夫披甲執劍的身影。他竟為她深入敵境,召集軍隊!
"獨孤明已經起疑。"蕭謹言繼續道,"三日前他召我入宮,詢問北狄邊境異動。我假意不知,但他顯然不信。"他從袖中取出一卷文書,"這是他要我擬的詔書,召謹騰回京述職,明顯是要解除他的兵權。"
宇文瓊冷笑:"做賊心虛。"她忽然想起什么,"兄長今日為何這般裝束?"
蕭謹言眼中精光一閃:"因為我已決定不再隱藏。明日早朝,我將當眾彈劾霍臨勾結北狄,借機打草驚蛇。"
"太危險了!"宇文瓊脫口而出,"獨孤明若知你..."
"正合我意。"蕭謹言輕笑,"這些年我韜光養晦,就是為了讓獨孤明輕視于我。如今他突然發現溫順的綿羊長出獠牙,必定陣腳大亂。"他指向地圖,"屆時謹騰可趁機率軍壓境,而我們..."
"而我們手握獨孤明勾結北狄的鐵證。"宇文瓊接過話頭,取出拓跋弘帶來的密信,"還有當年太醫院毒殺獨孤帝的人證。"
蕭謹言眼前一亮:"拓跋弘還活著?"
屏風后傳來一陣咳嗽聲,老御醫顫巍巍走出:"老朽在此。"他向北狄禮儀向蕭謹言行禮,"蕭大人,別來無恙。"
宇文瓊驚訝地看著二人:"你們認識?"
"十年前,我奉宇文大人之命秘密護送拓跋先生離京。"蕭謹言扶老人坐下,"沒想到還能再見。"
拓跋弘從懷中取出一本薄冊:"這些年老朽沒閑著。這是當年太醫院首的供詞,詳細記載了獨孤明如何指使他替換先帝的藥方。"他苦笑,"那蠢貨怕兔死狗烹,特意留了后手。"
宇文瓊接過冊子,翻開第一頁就倒吸一口冷氣——上面詳細記錄了毒殺獨孤帝的每種藥材用量,末尾還有太醫院首的畫押!
"這...這是..."
"弒君鐵證。"蕭謹言聲音發緊,"加上獨孤明與大皇子的密信,足以讓天下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密室陷入短暫的沉默。燭火噼啪聲中,宇文瓊感到一種奇異的力量在體內蘇醒——這不再是為自保而戰,而是為天下大義,為獨孤帝與生母討回公道!
"兄長,"她突然抬頭,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我有一個計劃。"
蕭謹言傾身向前:"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