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按計劃彈劾霍臨,但不要提及北狄,只說他貪污軍餉。"宇文瓊指尖輕點案幾,"獨孤明必會放松警惕,以為我們尚未掌握關鍵證據。"
蕭謹言若有所思地點頭。
"其次,派人秘密聯絡三皇子獨孤煜。他雖被軟禁多年,但畢竟是正統繼承人。"
"妙計!"蕭謹言擊掌,"若能救出三皇子..."
"最后,"宇文瓊取出那半張解毒藥方,"將這個散布出去,就說北狄邊境出現怪病,此方可解。獨孤明必會聯想到瓊華藥方,自亂陣腳。"
蕭謹言贊嘆地看著她:"弟妹真乃宇文大人之女!"他忽然正色,"但有一事——你必須立即轉移。獨孤明遲早會查到醉仙樓。"
宇文瓊早有準備:"我已讓莫七爺在城南備好安全屋。更重要的是..."她看向拓跋弘,"請伯伯回憶一下,當年母親可曾留下什么信物?能證明我身份的那種。"
老御醫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公主臨終前,將一枚玉璜交給宇文大人,說是獨孤帝所賜,可證身份。"
玉璜?宇文瓊猛然想起父親留給她的黃銅鑰匙——那正是開啟某個玉器匣的鑰匙!線索正在一點點拼湊起來。
"時間緊迫。"蕭謹言起身,"我這就去安排聯絡三皇子的事宜。三日后午時,城南觀音廟后巷見。"
宇文瓊鄭重點頭。臨別時,蕭謹言忽然轉身:"弟妹,無論結果如何,宇文大人都會為你驕傲。"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宇文瓊心中某個緊鎖的盒子。她忽然明白,父親這些年給她的最寶貴禮物,不是保護,而是信任——信任她終有一日能獨當一面,承擔起這份沉重的宿命。
送走蕭謹言,宇文瓊站在窗前,望著漸亮的天色。
東方的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恰如她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父親、夫君、兄長...這么多人都在為她而戰,現在,輪到她走出閨閣,真正執起屬于自己的棋子了。
"拓跋伯伯,"她輕聲問,"我母親...是個怎樣的人?"
老御醫眼中泛起淚光:"公主她...最愛在雪后初晴時采藥,說這時候的藥性最純。她總說,藥無善惡,全在人心..."
宇文瓊撫摸著腕間的銀鐲,仿佛觸摸到了那個素未謀面卻給予她生命的女子。
從今日起,她不再只是宇文瓊或蕭夫人,而是瓊華之女,兩國血脈的繼承者。
而這盤棋,才剛剛開始。
"夫人!不好了!"莫七爺撞開房門,刀疤臉上滿是汗珠,"霍臨親自帶人包圍了城南乞丐巷,拓跋御醫被困在里面!"
宇文瓊手中的《本草綱目》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老御醫拓跋弘——生母瓊華公主留下的最后一位知情者,掌握著先帝被害真相的關鍵人物,竟在此時暴露了行蹤?
"我們的人呢?"她急步走向衣箱,手指已經開始解腰間系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