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兒眼睛一亮:"那就有辦法了!"她從隨身布包里取出個黃銅制成的奇怪圓筒,"用這個看看。"
蕭謹言疑惑地接過這個被稱為"顯微鏡"的物件,學著李寶兒的樣子將眼睛湊近。信紙上的紋路突然變得清晰可見,連墨汁滲透纖維的痕跡都一覽無余。
"這...這是仙家法寶?"
"科學儀器。"李寶兒糾正道,指著其中一份密信的蠟封,"你看這里,印紋邊緣有細微的二次融化痕跡。真正的火漆封印是一次成型的。"
蕭謹言仔細比對,果然發現指證獨孤明的那份密信蠟封有異。更驚人的是,在高倍放大下,墨跡中竟能看到細小的藍色顆粒!
"青金石粉..."蕭謹言瞳孔微縮,"這是北狄特產的顏料,中原墨錠從不添加。"
李寶兒又拿出幾張白紙鋪在信上,用炭筆輕輕拓印:"再看筆跡。雖然模仿得很像,但用力習慣不同——真跡的撇捺收筆時力道漸輕,而這份的筆畫到尾反而加重,說明臨摹時刻意控制,不夠自然。"
蕭謹言越聽越驚,這些鑒別方法聞所未聞,卻句句在理。他忍不住打量眼前這個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懂這么多稀奇古怪的學問?
"還有更簡單的邏輯問題。"李寶兒指著信上一處,"這里說獨孤明在天啟十年臘月與北狄大皇子密會。但根據你之前說的,那時你與他正忙著修皇陵的事,怎么可能秘密離京?"
蕭謹言猛地站起:"不錯!那段時間殿下寸步不離皇棱,我可作證!"
"所以這份密信是假的。"李寶兒篤定地說,"而且造假的人雖然熟悉朝堂之事,卻不清楚具體日程安排,露出了馬腳。"
蕭謹言在書房來回踱步,思緒漸漸明朗:"是三皇子...不,是他背后的北狄謀士!他們想離間陛下與朝臣,制造內亂!"
"不僅如此。"李寶兒又從醫箱底層取出一包粉末,"我分析了信紙,這一份用的桑皮紙摻了北地特有的蓼藍草纖維。而真正的中原官紙,用的是..."
"江南竹漿。"蕭謹言接口,眼中精光閃爍,"夫人,你這些法子都是從哪學來的?"
李寶兒眨了眨眼:"海外有個叫'刑偵學'的學問,專門研究這個。"她迅速轉移話題,"現在重要的是,怎么幫獨孤明洗清嫌疑?"
蕭謹言沉思片刻,突然走到書架前,取下一卷厚厚的名冊:"這是歷年官員奏折的筆跡樣本。殿下監國前作為太子的奏本也在其中,可以比對真正的筆跡習慣。"
二人忙到東方泛白,終于整理出完整證據:指證獨孤明的密信,在蠟封、墨跡、紙張、筆跡和內容邏輯上全都有破綻,明顯是偽造的。
而指證三皇子的那份,卻經得起所有檢驗。
"還有最后一個疑點。"蕭謹言指著地圖,"北狄這次進軍路線很奇怪,專挑三皇子舊部駐守的關隘攻打,而且每次都能精準避開埋伏。
李寶兒恍然大悟;"有人在給北狄提供布防圖。"
正說著,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侍衛慌張來報,"邊關傳來八百里加急,皇上在邊境大破敵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