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瓊緊緊攥住瓷瓶和銀針,重重點頭,眼中含淚卻強忍著:“寶兒姐放心!我定勤練不輟!你們……千萬小心!”
蕭謹騰也重重拍了拍蕭謹騰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驛站外,駿馬已然備好,打著響鼻,焦躁地刨著蹄子。獨孤明在親衛的簇擁下翻身上馬,動作干脆利落,絲毫不見眼盲帶來的滯澀。蕭謹言緊隨其后。
李寶兒最后深深看了宇文瓊一眼,利落地躍上馬背,與蕭謹騰并肩而立。
“走!”獨孤明一聲令下,聲音不大,卻如金鐵交鳴,瞬間撕裂了凝重的夜色。
馬蹄聲如驟雨般響起,一行人如同離弦之箭,沖入沉沉的黑暗之中,揚起一路煙塵,迅速消失在驛道盡頭,直指大周帝都的方向。
煙塵彌漫,遮蔽了遠去的背影。
宇文瓊站在驛站門口,手中緊握著那枚尚帶余溫的銀針和冰涼的瓷瓶,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直到煙塵散盡,唯余驛道上空一輪清冷的孤月。
風中似乎還殘留著李寶兒最后那句叮囑和獨孤明身上冷冽的氣息。
京城,此刻正醞釀著一場決定無數人命運的風暴,而他們,正向著風暴的中心疾馳而去。
獨孤明蒙著綢帶的臉在策馬疾馳中微微側向李寶兒的方向,低聲問了一句,只有近旁的她能聽清:“寶兒姑娘,孤這眼睛,當真還有七日之期?”
李寶兒策馬緊貼著他,聲音被風吹得有些零散,卻異常堅定:“殿下放心,七日之內,毒素尚可控!我們定能及時趕回去!”她心中默念的,卻是那套針法圖譜和宇文瓊尚顯生澀的手法。
獨孤明聞言,嘴角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沒有再問,只是將馬鞭重重揮下,身影在夜色中愈發顯得孤絕而急迫。
他心中翻騰的,遠不止是眼疾——蕭謹言密報中提及的“京畿衛戍異常調動”和“宮門換防”,指向的,恐怕不全是二皇子那么簡單。
這場風暴的中心,比他預想的更渾濁、更兇險。
馬蹄踏碎黎明的薄霜,又在暮色中卷起滾滾煙塵。
蕭謹言和獨孤明一行人,如同楔入大周版圖的一道鋒利箭矢,晝夜不息地向京都方向疾馳。
時間成了最奢侈的東西,每一刻耽擱都可能意味著帝都的易主和獨孤明雙眼的徹底沉淪。
然而,通向權力的道路從來布滿荊棘與陷阱。
一天傍晚,毫無征兆,兩側密林間驟然響起令人牙酸的機械繃緊聲!
緊接著,密集的箭矢如同傾盆毒雨,帶著尖銳的破空聲,鋪天蓋地地攢射而來!
“敵襲!護住殿下!”蕭謹言厲聲暴喝,長劍瞬間出鞘,舞成一片銀光,將射向獨孤明的數支勁箭磕飛,火星四濺。
隊伍瞬間收縮,親衛們訓練有素地結成圓陣,用盾牌和刀劍格擋著致命的箭雨。
蕭謹言怒吼著,揮動長刀,劈開射向李寶兒方向的箭矢。混亂中,一名親衛悶哼一聲,肩頭已被利箭貫穿,鮮血迅速染紅了甲胄。
箭雨稍歇,數十名蒙面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從林中撲出,刀光閃爍,直取核心的獨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