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兒默默退到丈夫身側,將藥包放在案幾上。她垂下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無人看見她眼中轉瞬即逝的復雜情緒。
獨孤明轉向李寶兒,目光復雜:\"我必須立刻啟程返回京城。\"
李寶兒點點頭,早已料到這一刻的到來。她迅速收拾藥箱:\"我們和你一起去。\"
\"太危險了。\"獨孤明皺眉。
\"你的眼睛需要繼續治療,\"李寶兒堅定地說,\"而且,你認為我會讓你剛復明的眼睛再去冒險嗎?\"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鋒,最終獨孤明敗下陣來。他輕嘆一聲,轉向蕭謹言:\"準備馬車,我們即刻出發。\"
暮色四合,驛站昏黃的燈火在晚風中搖曳,投下不安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離別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危機感。
李寶兒站在宇文瓊面前,眼神專注而沉靜,仿佛周遭的喧囂都與她無關。她手中捏著一根細長的銀針,在燈下閃爍著一點寒芒。
“阿瓊,看仔細了,”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驛站馬匹的嘶鳴和遠處士兵整裝待發的鐵甲碰撞聲,“最后再教你一次‘百會’的入針之法。這是最要緊的,關乎性命,萬不可錯。”
她示意宇文瓊伸出手臂,將自己的手腕當作練習的模型。纖細的手指精準地按壓在宇文瓊手腕內側某個位置,力道適中。
“此處非百會,但取穴之理相通。”李寶兒輕聲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種自信和專業。
她引導著宇文瓊的手指,緩緩地向下探去,仿佛在尋找著什么珍貴的寶物。
宇文瓊的手指在李寶兒的引導下,小心翼翼地移動著,感受著那骨縫間的凹陷處。
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終于,他的指尖觸碰到了那微妙的凹陷,如同觸碰到了一片空谷,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覺。
“對,就是這里。”李寶兒微笑著說道,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她接著說道:“定穴需穩,心神更要穩。只有摒除雜念,才能讓指下自然地產生感應。”
宇文瓊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境平靜下來。她專注地感受著手指下的凹陷,試圖捕捉到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感覺。
李寶兒拿起針,動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暢,穩定而精準。她將針尖對準穴位,輕聲說道:“針尖需垂直,不可偏斜半分。入皮要快,破開那層滯澀。”
宇文瓊緊張地看著李寶兒手中的針,只見她手腕一抖,銀針如閃電般迅速刺入宇文瓊手腕的模擬穴位,速度之快,讓人幾乎來不及反應。
“進針三分,指下會覺微有阻力,如遇薄帛,此乃筋膜層。此時需沉腕,稍加寸勁,透之……”李寶兒的聲音如同咒語一般,引導著宇文瓊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