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之色,她微微頷首,表示同意這個決定:“就按照你所說的辦吧。”接著,她將目光轉向春杏,語氣嚴肅地問道:“春杏,對于這樣的處罰,你是否愿意接受呢?”
春杏聽到師父的問話,如遭雷擊一般,身體猛地一顫,然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終于再也控制不住,嘩嘩地流了下來。她一邊抽泣著,一邊哽咽著說道:“弟子……弟子認罰!謝師父、謝紫蘇師妹……寬宥!”
李寶兒目光掃過全場,聲音清越:“都看見了?慧養堂立足,靠的是醫術,更是醫德!今日紫蘇查明原委,處置得當,此后‘玉容養顏’一應事務,由她全權負責,若有不服或再生事端,嚴懲不貸!”
“是!”隨著這聲整齊而響亮的回答,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紫蘇身上。
原本,他們對紫蘇的能力和地位還持有一些懷疑和觀望的態度,但此刻,這些疑慮都煙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真正的信服和敬畏。
紫蘇靜靜地站在原地,她的手心因為緊張而微微出汗,但她的后背卻挺得筆直,仿佛一座堅不可摧的山峰。
她深知,經過這一番波折,她才真正在這個位置上站穩了腳跟。
那慧養堂給予她的底氣,她最終還是依靠自己的細心、果決和那一點點的仁心,穩穩地接住了。
夕陽西下,余暉如金,灑落在紫蘇的肩上,為她披上了一層柔韌的光芒。這光芒不僅照亮了她的身體,更映照出她內心的堅定和自信。
日落時分,李寶兒帶著紫蘇,親自提著重新配制好的“芙蓉玉肌膏”和幾樣包裝精致的賠禮,來到了侍郎府。
通傳之后,侍郎夫人鄭氏在內廳見了她們。鄭氏約莫三十上下,容貌姣好,只是此刻面上罩著一層薄怒,眼周還有些許未消退的紅痕。她端坐在主位上,并未起身相迎。
“李夫人今日怎得空駕臨寒舍?”鄭氏語氣淡淡,目光掃過李寶兒身后的紫蘇,帶著明顯的不悅。
李寶兒并未在意她的態度,上前一步,微微頷首,姿態放得謙和:“鄭夫人,今日慧養堂疏忽,致使夫人玉體受損,寶兒心中實在難安,特地帶了小徒紫蘇,前來登門賠罪。”
紫蘇立刻上前,雙膝跪地,雙手將那個嶄新的白瓷盒高舉過頭頂,聲音清晰卻帶著誠懇的顫抖:“夫人,今日之錯,全在紫蘇監管不嚴,致使夫人受此苦楚。這盒新的‘芙蓉玉肌膏’,是由師父親自挑選藥材,監督紫蘇每一步調配,火候、時辰、用料,絕無半分差錯。
其中額外加入了師父秘制的‘冰肌雪蓮粉’,不僅能使肌膚光潔,更有鎮定舒緩之奇效,權作彌補,萬望夫人能給紫蘇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鄭氏看著跪在地上的紫蘇,又瞥了一眼那精致的瓷盒,臉色稍霽,但語氣仍有些硬:“李夫人親自調配,我自是信得過的。只是這臉上無端遭了罪,明日還要入宮,若是……唉!”她嘆了口氣,未盡之語滿是擔憂。
李寶兒順勢在客座坐下,語氣溫和卻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夫人的擔憂,寶兒明白。我方才觀夫人氣色,紅疹已消退大半,只是肌膚受了驚擾,略顯脆弱。除了這膏藥,我再開一劑內服的‘玉屏風散’,稍后讓紫蘇回去配好即刻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