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老夫親筆書,呈送陛下!”郭昕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一種托付生死的決絕,
“內陳西域危局,安西軍民忠貞,你便是老夫的信使,安西軍最后的信使!”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林昊身后空蕩蕩的門口,仿佛看到了無數白發將士,倚墻而坐的佝僂身影,眼中掠過深沉的痛楚。
“另外,此去帶上袍澤們的家書吧,能帶多少算多少,無論能否送達,給他們留個念想!”
林昊低頭,看著手中沉甸甸的油布包,這是這些老卒最后一點希望與思念。
“諾!”林昊接過包裹,聲音鏗鏘的說道:“末將縱萬死,必竭盡所能,不辱使命!”
看著收攏將士們家信的林昊,郭昕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再次吩咐林昊道:
“辭去長安路途遙遠,我便派一隊騎兵護送你回歸,正好你回長安的路上,要經過西洲,順便給他們帶一筆軍餉。”
林昊一個激靈,這不是原劇情中,那個玄戈營的郭元正經歷的劇情嗎?
郭元正就是因為護送西洲軍餉,在路上被沙盜埋伏,導致護送軍餉的小隊全軍覆沒,最后還是盧十四幫忙送到的。
不過林昊倒是不擔心,畢竟以林昊的能力,甚至可以直接單刷整個大唐。
隨后林昊收攏龜茲士卒的書信,為了攜帶方便,林昊索性制作了個空間裝備,直接將其放到空間戒指里。
林昊帶著書信,還有郭昕派給他的一對騎兵,而這對騎兵什長,正是短片中的主角之一,郭元正。
不過林昊沒有多說什么,直接招呼著這隊騎兵,踏上了東歸之路。
······
熱風卷起沙塵,抽打在林昊臉上,卻壓不住鼻腔里那股越來越濃的鐵銹味。
“停!”林昊勒住韁繩,身后十騎聞令頓住,馬蹄不安地刨著滾燙的沙礫。
為首的漢子郭元正,臉上刀疤在日光下更顯猙獰,他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前方低矮的土堡村落,眉頭微皺道:“大人,是血腥味。”
眼前土堡殘破不堪,夯土墻坍塌大半,焦黑的木梁斜刺向天空,沒有雞鳴犬吠,沒有炊煙人語,只有風穿過斷壁殘垣的嗚咽,以及裹挾著鐵銹味。
“所有人警戒!三人一組,扇形探查!”郭元正低喝,血腥味讓這位老兵,本能讓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十名護衛,皆是郭昕從龜茲僅存的老兵中挑選出的好手,雖白發蒼蒼,動作卻利落如豹,瞬間散開,橫刀出鞘半寸,寒光隱現。
林昊下馬,靴底踩上暗紅色的沙土,目光所及,殘垣間倒伏著累累尸體。
有穿著破爛唐軍皮甲的,肢體扭曲,怒目圓睜;更多的是禿頂、裹獸皮的胡盜,猙獰的傷口凝固著黑血。蒼蠅嗡嗡匯聚成團,舔舐著死亡盛宴。
突然,一陣壓抑又狂喜的嘶吼從一間半塌的土屋后傳來:
“發財了!發財了!發財了!哈哈……!”
林昊與郭元正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
土屋后,一個身影撅著屁股,正瘋狂地扒拉著一具胡盜尸體下的浮土。
他蓬頭垢面,破襖沾滿血污泥垢,像只刨食的餓狼。
嘩啦一聲,他從土里拽出個鼓囊囊的皮袋,解開繩結,黃澄澄的銅錢瀑布般傾瀉而出,在烈日下閃著誘人的光。
“哈!都是我的!我的!”那人抓起一把銅錢貼在臉上,又哭又笑,渾然不覺身后逼近的身影。
他腳邊還散落著幾個干癟的水囊和半塊啃剩的、沾滿沙土的胡餅。
林昊看清了他懷中,緊緊摟著的一個更大、更鼓的包袱,布料磨損得厲害,卻被他護得死緊,沒想到這樣都能遇到他,短片里的另一位主角,盧十四。
林昊打了個手勢,郭元正如鬼魅般從側面閃出,鐵鉗般的大手猛地扣住盧十四的肩胛!另一只手閃電般奪下他剛撿到的錢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