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道脈,曲池峰。
此峰高五千丈,上有一條溪流,自峰頂垂落,縈繞整峰,如天瀑降臨,水汽成霧,震耳欲聾。
峰頂之上,有一座精舍竹屋,竹屋之中,有一少年,盤膝而坐。
少年唇紅齒白,臉色稚嫩,可肌膚生光,瑩瑩如玉,整個人好似一塊寶玉雕琢,有返璞歸真之意。
少年閉眼,似在吐納,肌膚之上有金光縈繞,然后腳下的竹屋,色彩流轉,陡然之間,竟然變為赤金之色,赫然從竹屋變為了黃金之屋!
“呼!”
少年再度呼吸,肌膚之上有黃光彌漫,腳下的竹屋再度色彩流轉,從黃金之屋,直接變為了土胚之屋!
這不是幻術般的障眼法,而是腳下竹屋真實的物質演變。
“呼!”
少年吐納不斷,腳下的竹屋也隨之變幻,金、木、水、火、土,五行流轉,似有輪回之意。
可就在這時,少年突然睜開了眼,眼中有璀璨的神光流轉,看向了屋外。
只見屋外,一只三足赤色的烏鴉,不知何時立于窗沿,正恭敬的低頭,看向少年。
“何事?”
少年開口,聲音還帶著稚嫩。
可窗沿上的三足烏鴉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低著腦袋,回答道:“鐘勝杰于峰外求見,想和老爺稟告青峰道院入脈考核一事。”
“入脈考核?”
少年眉頭微微一皺,看向窗沿,那里一枚令劍正懸于其上,其上光暈流轉,記載了入脈之信息。
“青峰道院已經勝了兩場,鐘勝杰不敢擅自做主,特求見老爺,詢問意見。”
三足烏鴉恭敬的說道。
“鐘勝杰已然元象后期,怎得還會插手此事?是有人求到他頭上了?”
少年開口,淡淡的問道。
“應當是那陸長虹求見了,他敗了第一場。”
三足烏鴉答道。
“技不如人,自當潛修,再行逆伐,三百載修行還如此心性,愧對上脈身份!”
“鐘勝杰修行四百載,都已經元象后期了,還想下場?我臨川道脈何時差了這幾個上脈名額?莫非是億萬里靈川大峰都用盡了不成?”
少年淡淡開口,語氣透著冷冽。
“鐘勝杰說,紫霄仙者曾背離祖師,非同道之人,特為此求罷黜。”
三足烏鴉微微沉吟,但還是轉告道。
“仙者和祖師的事,連我都不敢多問一句,他一個元象后期也敢置喙,自作主張?”
“看來真的是過得太安逸了。”
“你持我金鐐,去見鐘勝杰吧。”
“告訴他,上脈選拔,本是選優拔萃,胡亂壓制,乃魔之開端。”
少年聲音冷淡,袖袍一揮,一枚金色的鎖銬落在三足烏鴉的身側。
三足烏鴉心中凜然,可還是問道:“那這最后一場,該如何是好?那人身懷玄天劍丸,又這般年歲,怕是已經道胎無敵,上脈之中恐也尋不到合適的對手了。”
“攜一院入脈,并非單人入脈,自然要讓中下二脈弟子心服口服,讓元仕去吧。”
少年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若是其余幾位大乘仙脈想要下場……”
三足烏鴉還想再問一句,可少年已經閉眼,竹屋變幻,一片赤紅,恐怖的高溫焚燒虛空,三足烏鴉趕忙叼起金鎖,離開了此地。
……
……
曲池峰外。
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道人正雙手負后,靜靜地等待。
在其身后,陸長虹臉色忐忑的侍立,眼神之中,偶有一絲兇戾之色。
就在這時,道人突然睜眼,看向前方。
只見一只巴掌大小的三足烏鴉,叼著一枚金色鎖銬,朝著二人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