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及不上曾經的陷陣老營,卻也絕不會弱了其他諸營!
徐徐吐出一口積蓄在胸中的濁氣,呂彥歸刀入鞘,瞇著眼睛望向正在虛空中對峙的那一眾各家主事。
眼神貪婪、渴望中,又帶著一份無奈與惋惜。
都是上好的祭品啊!
如果可以的話,此時正在虛空對峙的雙方,他一個都不想放過。
可惜啊……
一切要以侯爺的大局為重。
呂彥心中嘆息。
或許是剛剛呂彥的那一刀太過酷烈、太過突然。
又或許是他望向上方的眼神太過滲人。
此時虛空中對峙的雙方,全都心中一寒,下意識避開了那道黑色面甲下的目光。
對此,呂彥頗為不滿地抬眼望著陳庶。
“怎么陳主事這是要呂某替你做事嗎”
聽到呂彥這話,陳庶身形忍不住微微一顫,趕忙抱拳拱手。
“不敢勞駕呂參將!”
沉重的兜鍪點動了一下,聲音從面甲后傳出。
“那就好。”
“抓緊時間,做事吧,侯爺還等著我們回去復命呢!”
語氣不重,可落到場中卻仿佛有著千鈞之重。
特別是虞陽鄭氏那一方,此時呂彥說出的這話,簡直就好比那死神催命的咒語。
傳入耳中,盡是死亡的氣息。
這是曾經高高在上漠視一切的他們,從未感受的。
這一刻,所有的傲慢、骨氣、尊嚴,似乎一下子在不少人心中煙消云散。
迎著陳庶那些人眼中沸騰的殺意,有人驚恐道。
“陳兄!住手!有話好說!”
“是啊!你我同出幽州世族,早年互為姻親!血脈相連!”
“如今怎么可以做出這等骨肉相殘之事!若是傳出去豈不成為天下笑柄,徒留世人恥笑!”
有人求饒,自然有人喝罵。
只是罵著罵著,竟然開始規勸起陳庶來。
“陳庶!庶子!今日你自甘墮落,充當他人麾下走狗、鷹犬!必然會讓千年陳氏蒙羞!”
“我勸你迷途知返,好自為之!”
看著對面眾人丑態百出的模樣,陳庶笑了。
“陳某如何,我涿郡陳氏又如何,就不勞諸位操心了!”
“陳某就算為冠軍侯麾下之鷹犬、走狗!也比爾等數典忘祖、勾連異族來得光明磊落!大義凜然!”
“所以接下來,還請諸位安心赴死吧!”
說完,面上笑意陡然一收,一抹徹骨的森寒瞬間浮上面容。
“今日我等奉冠軍侯爺之命!誅殺此等無恥之徒!”
“既是為我幽州生靈鏟除禍害!亦是為我幽州一眾世族、高門清理門戶!”
“此事!于天,當為替天行道!”
“于理,當為大義滅親!”
“此天理昭昭!我等責無旁貸!亦為大功德!”
這世間做事,皆講究個師出有名。
陳庶這一番話,左一個天理昭昭、替天行道,右一個鏟除禍害、清理門戶。
看似說了一通廢話,實則是為了消除自己一方某些人的心理障礙。
果然聽聞陳庶這話,身后一眾各家主事原本尚且有些猶疑不定的神色,瞬間堅定了起來。
不管他們對同為世族高門的同類出手,出發點是不是因為怕死。
可此刻他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訴自己。
自己此刻動手,是手握正義天理!
是為幽州萬萬生靈、乃至他們這些世族高門而殺!
只是還沒等他們出聲附和,對面虞陽鄭氏卻是突然有人朗聲應和道。
“陳主事說得好!”
“此等背祖忘宗的無恥之輩,當殺!該殺!”
話音剛落。
虞陽鄭氏一方,有人震驚之余往自己身邊看去,可迎來的卻是一道凌厲的劍光繞頸而過。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不止是引發了虞陽鄭氏的混亂。
就連陳庶等人也是一愣。
可愣過之后,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天大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