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一位鎮遼將領忍不住笑著感慨道。
“君侯這一手養狗的手藝,屬實不賴。”
這話頓時引得一眾將領大笑出聲。
韓紹也跟著笑笑,卻沒有說話。
另一方世界的唐人也擅長養狗。
往往只需數千虎賁,帶著仆從軍就能橫掃西域諸國。
只可惜這是門技術活,一不小心就會玩砸。
就好比后來的怛羅斯之戰,如果不是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了一口,那兩萬安西虎狼面對數十萬大食軍隊也不會敗的那么慘。
所以他自己養狗也就算了,卻不會鼓勵麾下其他人學習自己。
而就在這笑談間,不遠處的攻防戰終于開始了。
很顯然此時龍城城頭上那些蠻族守軍,面對那些與自己同樣模樣的同族攻伐都有些發懵。
再加上這些守軍一直身處王廷,已經很多年沒有面臨真正的戰事。
所以在渾渾噩噩地射出幾輪箭雨后,等反應過來,卻發現那些該死的叛逆者竟已經猙獰著面目,將手中的鐵矛貫入到城墻的縫隙中,而后悍不畏死地向著城墻攀附而上。
“殺!”
登上城頭的罪奴嘶吼一聲,鼓起體內真氣便斬下了一名龍城守軍的頭顱。
滾燙鮮血潑灑間,在周邊的寒冷空氣中激起了一團白霧。
臉上也沾染了鮮血的罪奴,顧不得擦拭悶頭前沖。
攻城就是這樣。
前方有敵,后方有袍澤。
堵在原地,進退不得,便是一個死字。
所以從踏上這城頭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沒有回頭路了。
唯有殺出一條血路,不斷前進。
殺!殺!殺!
而此刻城頭上那些守軍在身邊死了一地人后,也再顧不得什么同族不同族了。
為了活命,只有殺!
唯有那些守城的貴種依舊在發懵。
他們原本只想著跟雍人打上一場,稍稍挫一挫雍人的銳氣,便與之‘和談’。
只要價碼合適,他們該降也就降了。
可現在……這他媽又算個怎么回事
同族相殘這也就算了。
畢竟這種事情他們早就習慣了。
真正讓他們發懵、頭疼的是……要挫一挫雍人的銳氣,那也要跟雍人打啊!
跟這些叛逆搏命廝殺,就算狗腦子打出來,有個屁用啊!
可偏偏不打還不行!
現在投降的話,不說剛剛那一波人白死了。
自己這些貴種在雍人面前怕是更加沒有‘議價’的空間了。
所以就算他們根本不想跟韓紹麾下這些罪奴血拼,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殺將上去!
當然最主要的是……媽的!老子打不過雍人那些虎狼,還打不過你們這些賤種嗎!
于是就這樣,一場頗為荒誕的慘烈廝殺開始了。
雙方都是被逼揮刀,卻又都不得不拼盡全力,為了一個活命的機會,耗盡最后一滴血。
城墻下,遠處的鎮遼軍大陣。
韓紹瞇著眼睛觀摩、評價著這些烏丸部最后的骨血。
不得不說,視角不同。
看到的東西也是大不相同。
而這些歷經草原酷烈環境磨礪出來的蠻種,其兇悍與武勇多少有些可取之處。
要是全交代在這里,著實有些可惜。
所以在估摸著差不多之后,順勢擺了擺手。
得到他示意后,一行百余人走上前去,然后從隨身攜帶的儲物錦囊中取出一些頗為龐大、沉重的物件,快速組裝起來。
好一陣之后,終于有一人快步走到韓紹身邊恭聲道。
“君侯,準備好了。”
韓紹聞言,微微頷首。
然后取出了那桿遍布密鱗的龍槍,對左右輕笑道。
“諸君,我鎮遼數十年夙愿便在眼前。”
“可愿隨本侯馬踏此城”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