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韓紹最后又著重強調道。
“咱們是官軍,不是土匪!”
……
土匪!
分明就是土匪!
望著那些轟開寺門魚貫而入的黑甲虎狼身影,香積寺中一眾僧侶無不雙目赤紅,怒意沖霄。
明顯已經犯了嗔戒。
為首的寺中監院似乎還想掙扎一下,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然后道。
“諸位施主,我香積寺乃方外清靜之地,實在不能沾染兵戈、煞氣!”
“這……這是對佛祖不敬啊!”
佛祖?
端坐在遼東大馬的黑甲虎狼似乎笑了一下,而后黑色面甲后傳來沉悶的回應。
“我鎮遼兒郎不識什么佛祖,敢問你家佛祖,他有幾營兵?比之我等如何?”
佛祖,他有幾營兵?
聽到這話,香積寺中監院臉色瞬間漲紅。
他沒想到這些武夫竟有膽子說出這般褻瀆佛祖的話。
“放肆!你敢褻瀆佛祖!就不怕佛祖降下責罰?”
馬上虎狼居高臨下,笑答。
“吾只懼軍規,不怕佛罰。”
此話一出,寺中一眾僧侶盡皆瞠目,有性子急的,甚至忍不住喝罵出聲。
那監院同樣怒極,可他還是勉強維持住了理智。
“施主!我香積寺亦是釋道正宗!”
“今日你們若是不退,待來日告到小靈山,別說是你們這些小卒,就是你家主上也吃罪不起!”
既然虛無縹緲的佛祖鎮不住這些虎狼。
那就只能搬出明晃晃的威脅了。
小靈山、大禪寺,天下三大圣地之一。
那是真正凌駕于凡塵俗世之上的存在。
別說是天下間尋常勢力,就算是姬氏人皇至尊也要心存敬畏。
只可惜就在那監院以為對面這些丘八會因此畏懼,至少會就此駐足,折身返回稟告上官的時候,迎面就是一記馬鞭的呼嘯聲。
這一記馬鞭又快又急,偏偏那監院生怕沾染對面的血腥煞氣,刻意收斂了神念。
啪——
一道清晰的鞭痕,從光潔的頭頂一直斜拉到肩頭。
配上監院錯愕、震驚的眼神,竟有幾分滑稽。
“你!你!你打我?”
黑色面甲下的冷眼,有如殺人的刀。
“什么東西!區區小靈山也配問罪我家君上?”
“這一鞭子讓你長長記性!再有出言不遜,就是不是鞭子了!”
張狂跋扈!目中無人!肆無忌憚!
這一鞭子不止抽在了監院的臉上,也抽在了香積寺所有僧侶的臉上。
這一刻,他們再也忍不了。
須臾間,一道道強大的氣息從寺中升騰而起。
與此同時,寺中豢養的僧兵也手持棍棒從內院洶涌而出。
眼看此情此景,那些鎮遼虎狼沒有絲毫遲疑,鏗鏘一聲瞬間長刀出鞘。
為首的校尉居高臨下地冷聲道。
“你們可想清楚了,一旦動手,就回不了頭了。”
說著,似是想起剛剛于軍中流行的君上‘圣諭’。
“嗯,我鎮遼軍可是朝廷官軍!”
仗兵違抗官軍,形同謀逆。
就算血洗了他香積寺,也是師出有名。
想到這里,為首的校尉目光中竟有些期待起來。
只可惜就在他準備說些言語挑動對面的情緒,逼迫那些賊禿僧兵動手的時候,一聲冷喝從虛空傳來。
“鬧騰個什么!”
“君上行駕就要到了,耽誤了君上落腳,軍法處置!”
說話間,又是一行鐵騎縱橫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