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報”
“暫時還沒有,是顧延巳的主意。”江楓故意指了指身邊的顧延巳,他相信對方的判斷,而這正是顧延巳表現自己的機會,如果寸功未立,修為盡管在筑基層次,也很難給他太重要的職位,否則眾人必然很難口服心服。
“王乙說過你,很不老實。”吳天德并未因為自己未到玄級就弱了氣勢。
“你也一樣。”顧延巳很明顯也從王乙那里誆了很多宗內的瑣碎事情出來,這也包括聲名“不錯”的吳天德。
兩人互相白了一眼,便各自回鎮,江楓心中輕笑,未做置評,此次戰事,淺山宗損失了不少修士,但也招攬了不少,在這之后各方勢力的碰撞,在所難免,而自己,也只能秉承一顆公心來裁斷這一切。
做到絕對的公允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植根于淺山宗的眾多家族子弟,仍是宗內的主流,但想要讓眾人口服心服,才干,忠誠,以及對宗門的貢獻,才是最完美的準繩。
淺山宗一眾,最終停留在渚樵城北六十五里的暮云鎮,不是因為沒有體力繼續,而是這里有清禹宗設下的一道防線,雖然只有兩名筑基修士和四名練氣修士,但左近的崗哨,可以快速的釋放出敵襲的信號,為了避免誤會,江楓派人與其溝通,但也只能停留在鎮外,好在他們送來了靈酒吃食勞軍,也算顧忌了彼此的顏面,不傷和氣。
當夜江楓沒睡,但卻一直沒有等到鄭軼雨的情報。晨曦微露,見性卻來造訪。
“掌門,我連夜和弘知、魏長老制定了那九千名凡俗的安置方案。”他拿出一紙不算薄的小冊子,上面勾勾畫畫,為每個郡鎮,設定了補充人丁的名額,可以說,這是一個“攤派”的方案。
“辛苦了。”江楓瞥了一眼,心有所動的同時,對這個方案不太滿意,攤派固然可以解決問題,但也會造成全境范圍內,每一處郡鎮,都出現各式各樣的問題,西部三鎮騰退,安置天音寺北上的人族丁口,已經是很大的動作,如今全境都要動,即便不引起民變,但也需要強力彈壓才行。
見性和魏若光都是身手不錯的戰修,前者在安撫流民情緒上也有自己的方略,但在治理宗門,操持庶務上,明顯是門外漢。九千凡俗,戰后會分三批,從西嶺郡進入淺山宗,從時間上來看,七八日內,必須要定下方案來,說起來也算緊急之事。
收起方案,庶務的事,還是要找精于庶務的人操持,之前天音寺一眾的安置,自己陣前拍板,已經感到不妥,但急于將洪山、浦南二鎮并入淺山宗,變成既成事實,也只能行此急略。江楓打算一旦和談結束,回到羅川與庶務執事魏若齊商議,酌定此事。近來所查,人族修士宋遠離也是不錯的,但他畢竟新投淺山宗,且只有練氣六重,倘若倉促任命為庶務執事,即便排名第二,也恐難服眾,至于在此役之中
,缺乏運籌主動性的庶務長老鄭魯達,江楓心中雖然沒有想好去處,但“榮退”已成定局。
送走眾人,獨留見性。
“你不能隨我去渚樵城,這很危險。天音寺雖是輸家,但我擔心他們和金光閣一起,向盟中發難討要你,到時候因為你剛剛加入宗門,缺少早就投奔的實證,很難辨明,另者,我也擔心他們在會盟前,用些卑劣見不得光的手段對付你。”
“多謝掌門為我考慮。”見性道,“天音寺不足為慮,他們自然不希望我落在金光閣手中,唯一所慮者,唯有金光閣一家,且全因宋紫薰陣前被捉的迷案。如此,我另擇一處隱蔽所在,躲幾日便是。”
“我更想徹底解決此事。至少短時間內,讓他們找不到你。你可有隨身物品落在宗內,或者金光閣手中”江楓事前已經想過,既然見性模糊的知道鯨海群島的所在,不如干脆就將其安置在那里,只是擔心,他有東西遺漏在宗門,到頭來被對方占卜,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您是擔憂占卜”
“確有此意。”
“我自有辦法,干擾一般層次的占卜。苦寂寺一向門風簡樸,我在宗內也沒有什么東西留下,這點無需掌門您擔心。”
江楓見其腰間系著一串光亮的朱漆念珠,似乎隨身攜帶了多年,便討要過來,囑咐見性施展干擾占卜的法術,只見其隨手從案前攝來一枚禿了的毛筆,咬破手指,在其上涂抹一番,閉目輕念咒言,那未干的血漬,便幻化出紅黑相間的紋路,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