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木水只覺得疲憊如潮水般襲來,只想睡覺,一句也不想多說,耳邊“注意身體”的套話還未消散,他已經到了街上,沿著熟悉的道路,他蹩進了一家快要打烊的藥草鋪。
“還只是一份”那伙計已經認識他。
“對,只是一份。”他從袖中取出三枚二階靈石,如今只剩一枚,這是他兩次“工作”的薪俸,這個時候,他瞥見了柜臺角落里,有一枚材質還算不錯的玉簪,“你們還賣這個”
“朋友讓我寄賣的,怎么,買給心上人”因為是私貨,那伙計來了熱情,回頭望了一眼身后,坐堂掌柜正在內院清點藥草,“別吭聲,只算你一百五十枚一階,說起來,這算是一件法器。”
法器
風木水自然識得,只是品階只能算是一階,不過這造型他還是蠻喜歡的,“七十枚,如何”
“你看,買給女人的東西,你還要講價”
“八十。”
“算了,不賣給你。你這小氣鬼,活該討不到婆娘。”
“掌柜的,有上好的九枝枯葉草么”風木水一把按住了伙計的手,將那玉簪也扣在了柜臺之上。
“有的,你要多少”九枝枯葉草算是三階藥草,價值不菲,在內院的掌柜聽得問詢,趕緊放下手中活計。
“快放手”那伙計急了,夾帶私貨售賣,是要被掌柜責備的。
“九十。”
“成交。”
“你要九枝枯葉草”
“對,請問是什么價”已經收了玉簪的風木水隨口問道。
“一百二十枚二階一株。”
“是去年的還是今年的”
“都有。”
“有五百株么”
“客官要訂貨”掌柜的眼前一亮。
“我只是先問問。”風木水隨意的瞟了一眼店面的藏品,佯裝不太滿意小店的逼仄,便在伙計噬人的目送中,大搖大擺的踱了出去。
待到走到僻靜處,他才大笑一聲,快步奔到丹房,用余下的十枚一階租了個粗陋的小鼎,開爐調火,將這次購置的一份材料,連同之前分別購置的幾份混在一起,之后調息打坐,待到心靜如水,才安心煉制起來。
這是一爐三階丹藥,也是他首次煉制,但在三階里,不算太難。他一邊靜心吐納,一邊雙手攢動,不斷的調節地火,投入一份份各式材料,直到那十二種材料盡數融為丹水,他才催動體內恢復至多兩成的靈力,悉心操控,將那藥香四溢的丹水化為彼此分離的液滴,也只有這樣,它們才能承受一致的爐溫,進而最終淬煉成丹。
一枚,兩枚
他見得一枚枚化為焦黑的材料,心痛的同時,將那希望盡數寄托在還在變小,變濃的液滴之上。
直到最終成型。
他只得了一枚成品,不過這已經讓他欣喜萬分,熄滅地火,冷卻丹爐,一氣呵成,他拿出一塊早已備好的絹布,將那丹紋初現的赤紅丹藥收起。
三階丹藥,至臻補顏丹,只對女修有用。
他收起丹藥,趁著夜色,直奔自己居住的南城,那里是此間租金最低的所在,此刻已經燈火不多。輕手輕腳,他推開那窄小的院門,又進了內院,門開一道縫隙,他便住在這外堂之上,而內室,則是師父楚蕓的住處,為了節約房租,他們已經退掉了廂房,而之所以還留著正房,是因為擔憂有客人來訪“五仁宗”。
然而這里已經許久沒有客人了,除了催繳房租的屋主。
他躡手躡腳的將那玉簪和盛放丹藥的瓷瓶,塞入了楚蕓的布包,便上了吱嘎亂響的木床,只覺得困意襲來,再也無法堅持,就這樣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