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盟南麓,百嶺山莊。
夜樊國元嬰修士清道子與齊國元嬰修士田義成聯袂而至,二人言笑晏晏,顯是途中相談甚歡。面對名震天元北陸的丹道宗師百藥老仙,即便已算知交之誼,二人仍執禮甚恭,各自備下厚禮。
清道子所獻乃一對金光寒翅鳥。此三階靈禽,據言產自與夜樊國隔海北望的青丘,通體燦若鎏金,不殘雜色,已馴為坐騎。
“此禽終生雌雄相伴,每隔十年陰陽互化,年育一卵,乃是煉制延壽丹的上佳材料。”清道子娓娓道來,眾人嘖嘖稱奇,紛紛近前觀摩,分辨雌雄為樂。百藥老仙也頷首稱贊,他雖借“無心劍奴”之力,變相獲得玄級之上的手段,但終究難逃玄級壽元的桎梏,此禮物可謂正中下懷。
田義成則另辟蹊徑。他呈上丈許石乳一尊。通體晶瑩剔透,兩人合圍的玉柱之中,隱約可見靈胎躍動,經他靈力催動,那靈胎竟化為婀娜仙子,隨樂起舞。
“此物采自齊國東部,月瓊淺山之四階靈脈深處,雖未化形,卻已通靈。”現場演示引得滿座驚嘆。更難得的是,田義成還為在座諸人備了次禮,雖不及主禮珍貴,卻也各具匠心。
江楓暗自慶幸。
如若真如先前百藥老仙邀請信中直言,未備下任何賀禮,此刻怕已無地自容。好在自己心有所感,提前用那十二柄“寧豐”飛劍講了還算“用心良苦”的故事,也不算平常禮物。不過百藥老仙以蘇黎清秘辛反贈,那份情報非心腹親衛不可得,想來不算虧本。
田義成贈予江楓的并非尋常法器或符箓,而是凌波湖三疊島地契,以及一枚自己府中的幕僚符令。
“此島位于九州城東,乃與掌門齊恒泰賭斗所得,島中有湖,湖中復有島。”他笑著解釋,“雖只有一眼靈泉相伴,不宜修煉,卻是難得的清靜地,我已差人修了幾進院落,你到了齊國,方便在此落腳。”江楓鄭重道謝,尤喜那枚幕僚符令,日后進入齊國不必再假外事渠道弄那些繁文縟節,也省卻了再尋北劍門掌門萬斐然相助的麻煩。
“早選良辰吉日,與晏殊佳結親,我也喝杯喜酒。”
田義成面露真誠,不像是客套之舉,他一早就知道江楓與晏殊佳交好,今日送幕僚令牌,也是方便江楓擇空探訪之意。當然,江楓知道這多半是看了師父許福寧的面子,在商路風波之后,他已然被真正擺到了臺前。
待眾人賞鑒完畢,清道子問及互換交易之事。百藥老仙卻擺手笑道:“今日諸位道友為賀老夫大道可期遠道而來,特以先師丹方所載‘醍醐清夢丹’相待。請移步‘慶元宮’,共參造化玄機。”
先師?
在座修士俱是心頭一震。能讓百藥老仙尊稱為師者,該是何等人物?雖無人發問,但眾人眼中熾熱愈盛,對即將開啟的丹會更是期待萬分。
…………
“這與我的期待,多少有些不符了。”涂山輕聲自語,眉宇間閃過一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