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寬急忙阻止了田仁琬的幕僚,一臉真誠的道,“今日你我兄弟對飲,就連幕僚都不必在場。”
田仁琬捻著胡須頷首:“既然裴兄這樣說,小弟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分賓主落座,喝茶閑聊。
裴寬也不急著托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只說往日的朋友情義,回憶自己當初與田仁琬一起參加科舉的青蔥歲月。
“憶當年,你我初次會考,愚兄二十三,仁琬二十,這一晃就奔著六十歲去咯!”
田仁琬端著茶盞道:“裴兄考了個探花,而小弟卻落了第。”
裴寬大笑道:“仁琬縱然落了第,現在不也是官拜節度使,成為了大唐的封疆大吏么?這就叫做有志者事竟成,蒼天不負有心人!”
田仁琬苦笑:“裴兄也不是外人,小弟也不瞞你,我能做到劍南節度使的位置,還不是虧了李林甫的提攜。否則,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做著縣太爺呢!”
說話的功夫,侍從準備好了酒宴,兩人一道入席,把茶換成了酒。
一杯酒下肚之后,裴寬開始步入正題:“仁琬啊,愚兄知道你感激李林甫對你的提攜,但你是大唐的臣子,應該明辨是非,而不應該跟隨李林甫一條路走到黑。”
“小弟站錯了隊而已,若是武太后母子能夠占據上風,或許此刻是我在勸裴兄看清形勢。”
田仁琬大笑著仰頭一飲而盡,“也許這就叫做成王敗寇吧?”
裴寬搖頭道:“非也、非也,無論誰輸誰贏,武氏母子都是謀反。更何況憑他們母子的為人,又拿什么來與陛下抗衡?”
“唉……”
田仁琬嘆息一聲,“唐王殿下確實雄才大略,看起來洛陽朝廷的滅亡只是遲早的事情。”
裴寬繼續問道:“拋開能力與號召力,仁琬兄弟認為陛下的人品與李琦的人品誰更配做大唐的皇帝?”
“霧里看花。”
田仁琬不愿意正面回答,“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帝王的家事。身在長安的官員都看不清形勢,更何況我這個身在外地之人。”
裴寬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直奔主題:“仁琬啊,愚兄也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想必你也知道我的來意。”
田仁琬沉默不語,心如明鏡。
裴寬繼續道:“如今陛下掌控長安、太原,坐擁八十萬大軍,攻破洛陽也就是三五個月的事情,聽愚兄一句勸,棄暗投明吧!”
“只怕唐王容不下我。”
田仁琬一臉擔憂的道,“我不僅支持武氏母子,還出兵攻打陳倉,阻撓唐王收復長安。更重要的是,我與李林甫是兒女親家,只怕就算舉兵起義也是難逃一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