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劉氏答應一聲,施施然出了客廳。
片刻之后,裴氏方才一臉不情愿的回來,把一塊明晃晃的銀鋌塞到了李狗娃的手里。
“五兩銀子,你可莫要騙我們家阿郎!”
楊國忠笑瞇瞇的道:“一兩銀子抵一貫錢,五兩銀鋌就是五貫錢,這東西可比銅幣好攜帶多了,你拿在身上也能避免被人搶走。”
李狗娃放在嘴里咬了下試探真假,這才磕頭致謝:“多謝楊大人!”
“快吃吧,看你這身板餓的。”
楊國忠并不急著追問,笑容可掬的吩咐李狗娃先吃飯。
“多謝大人!”
銀子到手之后,李狗娃再也沒有顧慮,端起碗來一陣狼吞虎咽。
直到李狗娃風卷殘云,把面前的飯菜吃光之后,楊國忠這才笑瞇瞇的問道:“李兄弟,可以把你看到的說出來了吧?”
李狗娃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油漬,如實道來:“其實昨夜子時到起火的這段時間,攏共只有十來個人從青龍坊進出過。”
張小敬大怒,咒罵道:“狗娘養的,你不是說有一百多個人,竟敢騙我?”
“你又沒給我錢,我憑啥對你說實話?”李狗娃反唇相譏,絲毫不買張小敬的帳。
“好了、好了……先讓李兄弟把話說完!”
楊國忠急忙伸手示意張小敬不要插嘴,當務之急是先把話從這個叫花子的嘴里套出來。
李狗娃侃侃而談:“在這段時間內,進入青龍坊的十幾個人里面有四個女人,看起來都像是賣的,他們進入青龍坊之后到天亮一直沒有出來。
另外有五六個都是坊內的居民,有做生意晚歸的,有出門飲酒歸家的,有出門逛青樓的,他們也不像縱火之人。
最可疑的就是其中的四五個人,他們都在子時入內,起火后的一段時間內匆匆離開了青龍坊。”
“哈哈……這可真是太好了!”
楊國忠捋著胡須大喜,吩咐張小敬連夜去把衙門里負責臨摹嫌疑人頭像的陳畫師召來,然后根據李狗娃的口述臨摹出這五個嫌疑人的畫像。
“是。”
張小敬答應一聲連夜出門,半個時辰之后便把陳畫師帶到了楊府。
楊國忠早就讓人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只等陳畫師到來,就可以讓李狗娃口述嫌疑人的相貌與特征。
陳畫師在椅子上端坐,拿起筆墨吩咐一聲:“說吧!”
李狗娃道:“第一個是算卦的,年約五十來歲,胡須花白,五尺半的身高,手里拿著一個紅色的幌子……”
隨著李狗娃的口述,陳畫師揮毫潑墨,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畫出了五張人物畫像。
“李兄弟,你來看看像不像?”
楊國忠笑瞇瞇的招呼李狗娃上前查看。
李狗娃正要上前,張小敬卻拍手大叫一聲:“我認得第三幅這個左下巴長著痦子之人,分明是東市的潑皮謝阿三!”
李狗娃看完畫像連連點頭:“像、都很像,至少有六七成像。”
楊國忠立即掏出腰牌交給張小敬:“你馬上拿我的腰牌去一趟衙門,召集幾個人手捉拿謝阿三到案!”
張小敬的身份是不良人,抓人容易出現糾紛,關鍵時候還是有編制的官差更加靠譜。
“遵命!”
張小敬接過令牌,起身離開了楊府。
楊國忠又對陳畫師道:“圣人要求三天破案,有勞陳畫師今夜操勞一番,把這五個人的畫像拓印幾百份,天亮后本官讓人張貼于大街小巷。”
“謹遵縣丞之命!”
陳畫師拱手領命,將畫像卷在一起,拿著前往萬年縣衙而去。
楊國忠最后對李狗娃道:“我看小兄弟為人機敏,膽量也夠用,我這府中正好缺人,可愿意留下來打雜?每月管吃管住,額外給你五百錢的工錢,你看如何?”
李狗娃道:“行倒是行,但給我的銀鋌不能要回去!”
“哈哈……這是自然!”
楊國忠笑著答應,吩咐家中的仆人帶著李狗娃下去洗個澡,換一身干凈的衣服就此在楊家住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