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白繼續在驛館門口掛出“為民伸冤”的牌子,審理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跟隨李白來到敦煌的隨從也分批出城,前往敦煌下轄的鄉鎮巡查探訪,看起來與之前并無區別。
在暗中盯梢的馮致遠手下馬上回去報告:“李白一上午都在驛館里審案子,并無異常。”
“奇怪,難不成葛從真的不是被李白抓了起來?”
馮致遠愁眉苦臉的嘆息,一時間無從判斷,只能等待陳慶的報告。
傍晚時分,李白帶著蘇無名不請自到。
“哈哈……蘇太守,聽說你府上有珍藏了十年的美酒,李太白來討一杯喝,不會被你下逐客令吧?”
馮致遠強顏歡笑:“太白兄登門蓬蓽生輝,歡迎還來不及,豈敢逐客?下官馬上命人備筵款待。”
隨后,馮致遠命府中庖廚設宴款待,并派人把郡丞張煒、長史宇文朔等佐官喊來作陪。
就這樣過了三四天,陳慶率領一千郡兵搜遍了敦煌周圍及下轄鄉村,依然沒有找到葛從的蹤影,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姐夫,把李白他們弄死算了,葛從肯定被他藏了起來。”
找不到葛從,陳慶只能再次把目標瞄準了李白。
馮致遠皺著眉頭道:“就算要殺李白,也要等到他們離開敦煌的時候,而不是讓他們死在城內。
李白不是一個人,身邊有三百多名隨從,要殺他少不了一場惡戰,消息肯定捂不住。
等李白離開敦煌的時候,你率部扮作山賊,在路上將他們截殺。
這樣我還能跟朝廷辯解一番,等實在搪塞不過去,咱們再逃往回紇不遲!”
陳慶點頭:“這倒也是一個辦法,只不過李白什么時候離開敦煌?”
“前晚與他喝酒的時候,李白說了,敦煌是他此次巡撫的最后一站,再向西就進入北庭了,那里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最多再有半個月,十月底之前他肯定會離開敦煌踏上返回長安的路程,他要在過年之前回京。”
馮致遠坐回椅子上,摸起茶盞抿了一口。
陳慶攥拳:“那我們就在李白進入玉門關之前除掉他,讓他們死在常樂縣的戈壁灘上,正好嫁禍劉文才。”
馮致遠放下茶盞,唏噓道:“如果我們能夠渡過這次難關,往后就收手不干了,反正也賺的差不多了,我馮致遠還想做大唐的官。”
“等李白走了之后,我會把所有知道我們秘密的人陸續除掉,這樣我們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陳慶的眸子里透著陰鷙的目光,狠戾的說道。
十月時節,戈壁里的寒風更勝長安。
錦衣衛指揮同知伍甲與鎮撫使率領一千錦衣衛,每人配備兩匹快馬,以日行四百里的速度趕路,用了六天的功夫進入了酒泉郡境內,距離敦煌還剩六百里路程。
總旗張小敬奉命在前面探路,率領麾下五十名錦衣衛化作便裝,走在大部隊前面哨探。
一百匹駿馬在祁連山下撒開四蹄狂奔,速度極快,大風卷的塵沙飛揚。
迎面馳來三十余騎,看到張小敬一行便遠遠勒馬,躲在路邊讓行。
“這些人目光閃爍,警惕性極強,似乎像是在搜尋什么,絕非過路商人。不是回紇細作便是馮致遠的爪牙,我猜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折返!”
張小敬帶著隊伍與對方擦肩而過,尋找了一個埡口設下埋伏。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這支馬隊果然掉頭回來。
“你們聽我口哨響起,便亂箭齊發,休要放走一人!”
張小敬叮囑一聲,帶著五六名隨從策馬攔住了去路,隔著十余丈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