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日納兩妾,在長安城傳為美談。
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張家與東方家斗富,陪送的嫁妝琳瑯滿目,金銀珠寶應有盡有。
得知東方睿要給女兒陪送價值兩萬貫的嫁妝,擔任了二十年太府卿的張去逸毫不示弱,立刻把嫁妝提到了三萬貫。
“我張去逸替太上皇掌管了二十多年的太府寺,乃是長安首富,豈能不如他東方睿一個邊陲的土財主?”
于是張家在長安、洛陽大肆采購,名動天下的蜀錦、江南綢緞、南詔翡翠、天竺象牙,什么貴買什么,滿滿當當的裝了十輛馬車。
張去逸的財富也不全是貪的,李隆基在位的二十多年之中,先后賞賜這個表弟六十多次,有據可查的記錄就價值銅錢十幾萬貫,所以他也不怕朝廷調查他的財富來源。
而且張去逸還有大量的職田與食邑,二十多年的積攢下來,這也是一筆龐大的財富。
再加上張去逸擔任太府卿二十年,還不知道撈了多少,坊間傳聞他的財富高達百萬貫,為長安第一首富。
東方家族雖然也是靈州的豪強,但畢竟是積少成多,靠著家族生意積累的財富,真要是和張家斗富還是比不過,所以給東方悅陪送了兩萬貫的嫁妝作罷。
李瑛對此樂見其成。
倘若哪天太子犯了錯,東宮被抄,那這些財富豈不成了自己的?
當然,李瑛也只是在心里開個玩笑而已。
在這位大唐天子的內心,還是希望太子能夠成長起來,就算將來無法繼承大統,也能夠有所作為,千萬不要迷失在美色之中……
京兆韋氏雖然是大族,但韋堅手里并沒有多少家底,因此韋熏兒進宮的時候陪送的嫁妝只有兩千貫左右的價值,這還是韋氏一族湊的。
看到張嫻力壓東方悅,韋熏兒的心里笑開了花,心中暗道:“就該給這個狐貍精一個下馬威,挫挫東方家的威風!”
“喜兒啊,你可要安排好,把所有的嫁妝全部存到內帑,由本宮統一支配。”
韋熏兒頭戴鳳冠,一身霞帔,打扮的比兩個新娘還要耀眼。
嫁妝雖然是張家和東方家陪送的,但既然送進了東宮那就屬于太子,理應由作為太子妃的自己支配,可謂天經地義!
“奴婢明白!”
方喜兒點頭哈腰,一臉諂媚:“娘娘盡管放心,奴婢一定安排的妥妥當當。”
太子納妾的重要程度無法和娶妻相比,禮部一切從簡,只有各部的官員派人來東宮送上賀禮,外地的官員一律不許進京祝賀。
內侍省這次也沒有派人來收禮,方喜兒帶著幾十個太監在東宮門前擺開桌子,把收到的賀禮以最快的速度運進內帑,唯恐內侍省再派人來搶。
到了傍晚,問題就來了,太子今夜由誰侍寢?
在李儼的心里,更加喜歡與自己年齡相當的東方悅,屬于越看越喜歡的那種,但內心卻又懼怕韋熏兒發飆,一下午如坐針氈。
掌燈之后,韋熏兒來到麗正殿告訴李儼:“妾身不讓殿下寵幸其他嬪妃便是無德,傳出去不僅會惹的圣人龍顏大怒,滿朝文武也會指責我是個妒婦。
這段時間,殿下就去宜春宮讓張嫻侍寢吧,這樣滿朝文武就不會說什么了!”
李儼對張嫻可謂毫無感覺,聽了韋熏兒的話干脆擺爛。
“孤之前對愛妃說過,納妾乃是圣人的意思,就算把人娶進東宮,我也不會碰她們一根手指頭。孤今晚哪里都不去,就一個人睡在麗正殿了!”
韋熏兒一時沒有看透李儼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又驚又喜:“這可是殿下自己的選擇,并不是妾身逼迫的你。”
“大婚之夜,愛妃也不用侍寢了,免得世人說你是個妒婦,霸占著丈夫不讓我碰別的女人。”
李儼心中有些郁悶,便找個理由把韋熏兒攆走,眼不見為凈!
“殿下說的是,這幾天你就睡在麗正殿吧,也不用去妾身的承恩殿了,免得圣人與皇后誤會是臣妾霸占著太子。”
韋熏兒撂下一句話,喜滋滋的離開麗正殿返回自己的住處。
夜色闌珊,院子里飄起了零星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