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東方睿攜帶了禮物出現在了國丈薛絳的家中。
薛絳雖然只是個從三品的禮部侍郎,但因為女兒是當朝皇后,所以前來家中拜年的官員趨之若鶩,門前車水馬龍,收禮物的房間堆積的滿滿當當。
對于自己的好友兼上司,薛絳直接吩咐下人設宴,必須留東方睿在家里吃飯。
東方睿本來就是踩著飯點來的,對于薛國丈的挽留只是象征性的客氣了一句,然后就爽快的答應下來。
薛絳本想把自己的子侄喊過來作陪,被東方睿婉拒。
“哎……薛兄不必大費周章,咱們在衙門里抬頭不見低頭見,又不是外人,就不要讓晚輩們來伺候我這個老朽了,只你我兄弟閑敘家常即可。”
薛絳聞言大笑:“哈哈……既然東方兄不見外,愚兄就聽你的!”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薛府的廚子很快就置辦好了豐盛的酒宴。
薛絳與東方睿分賓主落座,又把自己的妻子周氏喚來作陪:“既然東方兄不讓晚輩們來作陪,那愚兄就把你嫂子喚來。”
女人天生愛聊家常,東方睿對此自然求之不得:“呵呵……好好好,方才過完新年,小弟也該給嫂子拜個年。”
片刻之后,五十歲出頭的周氏來到宴客廳與東方睿相見,然后坐在了薛絳一側。
酒過三巡,東方睿開始有意無意的把話題往李儼的身上扯:“歲首剛至,太子可曾來給兄嫂拜年?”
周氏笑道:“來了,就是歲首那天晌午過來的,儼兒帶著太子妃韋氏一塊來的。”
薛絳放下酒杯問道:“東方兄,我那侄女進宮也有三個月了,目前可有身孕?”
“唉!”
東方睿放下酒杯,郁悶的嘆息一聲,“此事不提也罷!”
薛絳一臉詫異:“東方兄為何長吁短嘆?說來讓愚兄幫你解煩。”
東方睿捻著胡須,一臉為難的道:“據小女所言,到目前為止,太子尚未寵幸她。”
“嗯?”
薛絳一臉驚訝,“我那侄女身材、相貌都是一流,采選的時候太子十分中意她,這都過去三個月了,居然還未圓房?”
“此乃小女對拙荊親口所說,太子非但未讓她侍寢,甚至很少與她相見,看起來是有意躲避。”
東方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滿臉慚愧,“說起來是我害了三娘,唉……”
周氏一臉同情:“可憐的孩子,太子這樣做該讓她何等傷心?”
“我看此事十有八九是韋氏從中作梗!”
薛國丈拍著桌案發怒,“那日太子攜韋氏前來賀歲,我看太子眉目之間頗為忌憚韋氏,處處讓她三分。
作為大唐儲君,謙讓后宮,甚至是畏懼后宮,這怎么能行?將來豈不是要重現牝雞司晨這一幕?”
周夫人替外孫辯解道:“可能是儼兒怕韋氏動了胎氣,所以才讓著她。等韋氏生了孩子,太子肯定不會再對她百依百順!”
東方睿夾了一口菜,不動聲色的道:“薛兄啊,有件事小弟心中有些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薛絳舉杯向東方睿敬酒:“你我兄弟,直說無妨!”
東方睿放下筷子,不動聲色的說道:“那日在延英殿的國宴上,小弟觀察韋氏的肚子,可不像是懷孕六七個月的樣子,看起來怕是足足有九個月的大小,此事甚是讓人疑惑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