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們四月二十逾禮之后,一直到六月初十大婚之前,你們又私會了幾次?”
“大概五六次。”
“不要大概,要準確次數!”
“六次,嗯,就是六次!”
“地點何處?全部在東宮,或者也曾經在宮外私會?”
李儼跪在地上閉著眼,破罐子破摔:“全都是在宮內,宜春宮兩次,承恩殿三次,宜秋宮一次。”
薛皇后又問:“那你可是知道韋氏的準確產期?”
李儼略微猶豫,最終沒敢承認:“孩兒年輕,沒有考慮過此事,或許在二月中旬或者二月底吧?”
薛柔隨后起身,冷著臉道:“從現在開始,你就在這里等著本宮回來,不許離開一步!”
不等李儼開口,薛柔徑直起身離開,來到外殿吩咐一聲:“來人,擺駕東宮!”
在殿外當值的內侍答應一聲,以最快的速度備好馬車,在十二名小黃門、十二名宮女的簇擁下,離開蓬萊殿前往東宮。
馬車奔馳在御道上,車輪發出粼粼的聲音。
遠處傳來兩個少年的呼喝聲,薛皇后掀開車簾看去,只見兩個孩童正在練習劍術,每一招一式都專心致志,心無旁騖。
“唉……五郎與六郎真是專心,崔氏與杜氏怎么教導的孩子?我實在愧為后宮之主!”
這一刻,薛皇后既羨慕又愧疚。
捫心自問,自己的人品與作為不敢說盡善盡美,但也是坦誠待人,與人為善,體恤奴婢,為何自己的兩個兒子就這么不成器?
“也許我福薄緣淺,命中注定我的兒子沒有做皇帝的命!”
這一刻,薛柔有些泄氣,心中對韋熏兒的怒火陡然提升了無數倍!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馬車在東宮承恩殿前面停下。
“娘娘慢點。”
蓬萊殿掌事女官徐福慧伸出雙手,把薛皇后攙扶下車轅。
看到皇后突然到來,在承恩殿門前當值的太監嚇了一跳,正要扯著嗓子高呼一聲“皇后駕到”。
只是他話未出口,便被薛皇后開口阻止:“不要喊了,本宮進去看看韋氏在做什么?”
“哦、哦……”
小太監只好乖乖的閉上嘴巴,并幫皇后推開了殿門。
承恩殿內溫暖如春,顯然地爐燒的正旺,溫度比蓬萊殿還要高了許多。
看到有人闖了進來,太子妃的幾個心腹宮女馬上圍了上來,正要質問為何擅自入內,沒想到來的卻是后宮之主,登時嚇得紛紛跪倒在地。
“奴婢參見皇后!”
“韋氏何在?”
薛柔面無表情,身后跟著徐福慧及十二名宮女,隨行的太監則在殿外等候。
宮女囁嚅道:“太子妃正在睡覺,奴婢、奴婢馬上去把她喊醒。”
“不必了!”
薛皇后直接越過宮女,徑直走向寢殿。
嚇得幾個小宮女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寢殿內還有兩個貼身宮女正在侍寢,同樣被皇后的突然出現嚇得半死,想要開口,卻被凌厲的眼神震懾,只能乖乖的閉上嘴巴。
薛柔親手掀開黃色的帷幔朝床榻上看去,只見韋氏鼾聲均勻,頭發凌亂。
此刻已經是上午辰時(九點),若是擱在往常,薛柔倒也能夠體諒一個孕婦睡懶覺,但此刻望著被窩里的韋熏兒,內心卻是說不出來的厭惡。
“福慧,把人喊醒!”
薛柔雙手攏在小腹前面,身姿站的筆直,冷若寒霜的吩咐一聲。
“唯!”
徐福慧答應一聲,快步上前召喚道:“太子妃,醒醒。”
“太子妃,醒一醒?”
韋熏兒朝里翻了個身,打著呵欠道:“何事煩我?剛睡個回籠覺就來吵我,活膩了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