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的許多官員像是聞著腥味的蒼蠅,或明或暗的依附于韋堅,韋陟也處處謙讓,一副唯韋堅馬首是瞻的姿態。
但在韋堅兄弟的心里明白,韋陟這只是表面上的屈服而已,在他的內心未必真正的讓出韋氏正房的地位。
劉夫人聞言為之變色:“啊……不會吧?總歸是一家人,韋陟總不能去幫東方睿吧?”
韋芝啃著雞爪子嘀咕道:“難說!”
韋堅呷了一口酒,嘆息道:“好了,都別亂猜了,韋陟心里怎么想與我們無關。非常時期,盡量低調,千萬不要再樹敵!”
“大兄,總不能就這樣咽下這口氣吧?”
韋芝郁悶的把手里的雞爪連皮帶骨頭都吞了下去。
韋堅嘆息道:“你們可能不知道,熏兒被廢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她的產期就在正月底,比正常的產期早了一個半月。
將她廢黜的詔書只是說她在東宮舉止不當,恃寵而驕,并沒有提及此事,可見圣人為我們韋家留了情。
況且,熏兒雖然被廢黜了太子妃,但至少保留了良媛的頭銜,只要她能給太子生下兒子,將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韋蘭和韋芝兄弟嚇了一跳:“啊……熏兒怎么搞的,產期竟然早了這么多?”
劉夫人唉聲嘆氣的道:“還不是熏兒為了進宮,就先與太子把生米煮成了熟飯,誰知道竟然這么早就懷孕了。”
在此之前,韋蘭、韋芝兩兄弟對此事一無所知,現在從韋堅嘴里得知了確切消息,頓時像蔫了的茄子一樣。
“唉……這么說來,圣人確實手下留情了!”韋蘭說道。
韋芝道:“那就暫時先讓東方睿得意幾天,等下去個幾個月,咱們再收拾他!”
韋堅微微頷首,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恨恨的道:
“我韋堅雖然不是睚眥必報之人,但也不會任人欺負,與東方睿這筆賬我一定會記在心里。
他們東方家在靈州有許多生意,包括私鹽、販馬、販鐵等等,東方睿的家族未必就能遵紀守法。
你們暗中派人潛往靈州,秘密調查東方家族違法之事,等下去一段時日,證據也收集的查不多了。
到時候如果愚兄能夠官復尚書之職,咱們再全力報復東方睿,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韋蘭、韋芝兩兄弟一起抱拳領命:“小弟謹遵大兄之命!”
韋堅繼續道:“根據愚兄所知,東方睿在京城中最好的朋友只有軍器監的宋鈞,劉君雅與他的交情并不算太深。
真正讓愚兄感到棘手的是薛絳,他這個當朝國丈與東方睿相處的甚是融洽。
將來若是有機會最好奏請將薛絳外放,或者讓他到河南、太原去做府尹,或者去某個省擔任布政使。
只要把薛絳從京城調離,那東方睿就失去了一臂之力。”
韋蘭和韋芝俱都表示贊成,
韋蘭說道:“大兄言之有理,真不知道薛國丈為何會幫一個外地人?亦或是他們因為同僚之誼?”
“我看有這個原因,就算不能把薛國丈外放離京,等哪個部門缺少主官的時候,大兄可以舉薦一下這位圣人的老泰山,把他從禮部調走也好!”
韋芝轉動著面前的酒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韋堅點頭贊成:“三郎這個辦法也不錯,如果有合適的職位,不妨先把薛國丈從禮部調走,讓他與韋堅不再這么親密。”
“總而言之,向東方睿復仇之事不可操之過急,咱們跟他騎驢看唱本,走著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