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后。
太子詹事薛銹帶著右率校尉韋順、元載之兄元乾、韋良昭之子韋全等人,率領五十名喬裝打扮的衛率士卒,趕著七八輛馬車在天黑之后抵達了位于崇仁坊的張府。
張去逸命下人奉上茶水,熱情的接待薛銹:“呵呵……想不到是駙馬爺親至,老夫早知道你來,定然會備上薄筵,與你對飲三杯。”
“呵呵……張郡公客氣了,公務在身,等將來有機會晚輩請你。”
薛銹總算沒有忘記自己來張府的目的,在喝了一盞茶后起身。
“將士們都在院子里候著,咱們就不要耽誤工夫了,有勞郡公帶我們去庫房拿錢。”
“薛駙馬請隨我來!”
張去逸當下親自帶路,領著薛銹、韋順、元乾等人來到后院的一座庫房。
打開門之后,薛銹等人頓時傻眼了!
想象中金光燦燦或者白銀閃閃的場面并沒有出現,而是一屋子紙墨的味道,一摞摞的全都是紙幣。
“這……怎么全是寶鈔啊?”
薛銹用手在鼻子面前揮舞,驅散著油墨的味道。
張去逸無奈的道:“唉……實不相瞞,世人都吹噓老夫有多少錢多少錢,全都是坊間傳聞而已。
太上皇當年確實賞賜了我許多錢,但都被武氏母子給搜刮走了,我現在拿出一萬貫來都費勁。
但是太子向老夫張嘴了,我也不能拒絕,這不滿長安找朋友給他借錢,孬好湊了五萬貫。
只不過,這些朋友都拿寶鈔來應付老夫,我也無話可說啊……
但這些寶鈔的面額有五錢的、十錢的、一百錢的,甚至還有五百錢的,你們東宮拿來做生意與銅錢也沒什么區別,那些瓜農誰敢不要寶鈔?”
張去逸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薛銹也是無可奈何,人家張去逸只說借給太子五萬貫,也沒說借的就是銅錢啊!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運走了。”
薛銹忍著心中的不快,命令韋順帶人把這五萬貫寶鈔全部裝車,然后運到宣平坊。
如果全部是銅錢,一貫的重量就是六斤四兩,那么五萬貫的重量高達三十二萬斤,折合到后代大概一百六十噸。
按照一輛馬車運載兩噸,至少需要八十馬車才能全部運走,薛銹等人都已經做好了奮斗一整晚的準備。
現在全部換成了紙幣,雖然面值比較雜,但一千貫的重量也只有三四十斤,整整五萬貫也不到兩千斤,僅僅用了兩輛馬車便全部裝下。
“告辭了!”
薛銹向張去逸拱手作別,率部押送著五萬貫寶鈔離開崇仁坊,前往位于宣平坊的自家府邸。
取消了宵禁的長安徹夜不眠,燈火輝煌,甚至就連巡街的金吾衛都減少了。
經過一個半時辰的忙碌之后,五萬貫寶鈔全部卸車完畢,暫時存儲在這座閑置了許久的院落之中。
薛銹吩咐留下韋順率領五十名身著便裝的衛卒看守,其他人各自回家休息,并要求元乾、韋全、張橫財等人明天就開始分頭收購關中地區的西瓜,不得遺漏任何一家。
“我等謹遵詹事的吩咐!”
元乾、韋全、張橫財等人才不管手里的錢是銅錢還是紙幣,就不信瓜農敢拒絕寶鈔,除非他想進刑部大牢吃牢飯。
最新的律制可是做出了嚴格規定,任何商賈不得拒收寶鈔,否則輕則吃板子,重則拘禁關押。
把本錢安置妥當之后,薛銹連夜進宮去向李儼稟報。
五萬貫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這位大唐太子此刻正在東宮中坐立不安的等候消息,唯恐出現了紕漏。
“啟奏太子,張郡公已將五萬貫全部交付給微臣,并運抵到宣平坊存放,由太子指定的韋順校尉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