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元帥府。
傍晚時分,有五六名身穿商賈服裝的人來到門前,求見申王李祎。
“去去去,申王忙著呢,那有空跟你談生意!”
守門的衛士一臉好笑的揮手訓斥。
但當看到來者手里的令牌之時,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你是京城來的?”
“別廢話,兵部密信,馬上帶我去見申王殿下!”
為了避免泄露消息,剛剛升職為錦衣衛指揮僉事的司乙并沒有亮明身份,而是使用了兵部令牌。
帶隊的火長聞言從旁邊走過來,查看了司乙手中的令牌,確認是兵部的憑證之后便直接帶著司乙進了大門。
自從去年臘月,李祎、杜希望奇襲揚州,到現在一直與對岸的安慶緒隔江對峙,互有攻守。
安慶緒用兵能力不弱,春天的時候還有崔乾佑輔佐,雙方兵力相當,一時間誰也占不到便宜。
今年春天,安祿山從徐州遷都到南京之后,命令崔乾佑率領本部三萬人馬南下開拓疆域,由安慶緒單獨指揮收復揚州。
崔乾佑在的時候,燕軍雖然沒能奪回揚州,但憑借著崔乾佑超強的用兵能力,一直占據上風,對唐軍形成了壓制態勢。
不過,在安慶緒的眼里,這跟崔乾佑沒關系,是自己這個主帥指揮的好。
當崔乾佑率部南下之后,燕軍馬上處在了劣勢,但安慶緒卻又認為這是兵力減少造成的緣故。
“被崔乾佑帶走了三萬人,本太子的手里只有五萬兵馬人,能不處在下風嗎?”
安慶緒一通抱怨之后,從安祿山手里要來了八千兵馬增強實力。
但占據揚州的唐軍多達七八萬,安慶緒手里不到六萬,依舊處在劣勢。
于是安慶緒只能祭出爆兵大法,在江東地區抓壯丁,派出士卒挨家挨戶的抓人,每戶必須出兵一人,否則全家抓去坐牢。
雖然這樣做會失去民心,但不這樣做失去的就是生命!
在一通強征之后,燕軍從江東各地抓回來了三萬壯丁。
南方人熟悉水性,也不用怎么操練就能在江上打仗。
而且安慶緒也不會傻到讓這些新兵去拼命,更多的是當做預備役,干點后勤的事情。
在補充了兵力之后,安慶緒手里的軍隊擴充到了接近九萬,但在和唐軍的幾次較量中依舊處在下風。
安慶緒依然不認為是自己的統率問題,而是這些新兵沒有戰斗力,于是他又向安祿山要求把駐守在高郵的田承嗣三萬人馬劃到自己手下指揮。
田承嗣是史思明手下的嫡系,直接劃給安慶緒肯定不同意,但要拱衛南京就得靠著安慶緒賣力,于是安祿山就讓田承嗣接受史思明和安慶緒的雙重領導。
就這樣,唐軍屯兵揚州,以瓜洲渡為前線;安慶緒屯兵潤州,以京口渡為前線,兩軍隔著長江對峙。
年已七十四歲的李祎今天正與副手杜希望召集了麾下的武將商量下一步的作戰計劃,是應該向對岸的安慶緒發起強攻,還是應該留一部分人馬駐守,分出一部分北上支援郭子儀進攻徐州?
相比于揚州來說,現在的徐州才是雙方的主戰場。
郭子儀與仆固懷恩各自統率了十余萬人馬,兩路圍剿徐州,志在必得。
而史思明雖然被逼的步步收縮,但依舊有條不紊的維持著宋州與徐州這條防線,手里還有十三四萬人馬。
“本王以為,要想平定這場叛亂,當前的首要問題不是拿下徐州,而是殲滅史思明的這支叛軍主力!”
胡須花白的李祎站在沙盤前,用鏗鏘有力的聲音說道。
“目前來看,叛軍已經被我們切割成了三個板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