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們拼了!”
瓜農們吶喊著,紛紛舉起手里的家伙頭,奮起反擊。
雙方四五百口人頓時扭打成一團,木棍砸在身上的“噼里啪啦”聲此起彼伏,慘叫哀嚎聲不絕于耳。
這些瓜農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們手里的家伙頭只是朝著莊園的家丁招呼,絲毫不敢碰到官差。
大伙只是來討錢的,又不是造反作亂,萬一打了官差,血汗錢要不回來不說,只怕還得去蹲大牢!
就在現場一團混亂的時候,長安縣衙的官差趕到。
為首的是一名姓常的捕頭,他是太子少詹事裴潛的表弟,昨天得了表兄的授意,今天便從衙門里糾結了五六十名差役前來這座位于城西的莊園查看。
常捕頭并不知道這座莊園背后的主人是誰,只知道是個大人物,最起碼是京兆韋杜領袖級別的人物在鎮場子,因此帶隊出城的時候格外賣力。
還沒走到莊園,官差們便看到亂哄哄的人群扭打在一起械斗,慘叫聲此起彼伏,看起來下手頗重。
除了械斗的雙方之外,現場還有一幫身著制服的人,里面除了一些皂衣小吏之外,還有穿著綠袍、青袍的官員,甚至還有一個穿著緋色官袍的高官,也不知道是哪個衙門的?
按照大唐律制,三品及以上著紫袍,四品、五品穿緋袍,六品、七品著綠袍,不管哪個衙門的,這穿緋袍的至少是個五品以上的官員,萬一出了事長安縣衙肯定少不了麻煩!
“竟敢在京畿之地鬧事,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膽?”
嗆啷一聲,常捕頭佩刀出鞘,吩咐差役們抓人,“把所有鬧事的全部給我抓起來,帶回衙門!”
官差們雖然人少,但是有官服護身,他們打老百姓是執法,老百姓打他們就是造反。
更何況手里還有明晃晃的鋼刀,而鬧事的兩撥人只敢使用木棍、哨棒等象征性的器械。
瞬間“嗆啷”聲大作,六十名官差齊刷刷拔出腰間佩刀,大聲叱喝。
“長安縣衙的官差在此執法,再敢鬧事者,格殺勿論!”
“所有人丟下手里的器械,抱頭蹲在原地,拒捕者殺無赦!”
面對著官差們手里明晃晃的鋼刀,騷亂的現場很快被鎮壓了下去,聚眾械斗的近五百人分作兩撥,各自抱頭蹲在地上。
但除了這些蹲著的人之外,地上還有十幾個躺著的,因為一部分已經變成了尸體,再也起不來了。
另外的一些則受了重傷,要么腿腳骨折,要么腦袋開花被打蒙了……
看到騷亂終于被鎮壓了下去,虛驚一場,姜員外郎急忙催促著李健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越王殿下,咱們趕緊去細柳原吧?不能再耽誤時辰了!”
李健卻來了興趣,推三阻四的道:“急什么?再看會熱鬧。”
“……”
姜員外郎不由得無語,只能繼續留下來陪著這位親王看熱鬧。
看到現場死了這么多人,常捕頭頓時傻了眼,先派人火速進城稟報縣令與縣丞,同時派人請郎中來救人,看看能不能挽回幾條性命,將沖突化小?
看這一動不動的尸體至少有七八個,頭破血流者至少三四十個人,在天子腳下發生這種惡性聚眾斗毆的事件,長安縣丞的烏紗帽怕是保不住了!
“哪個是帶頭的?”
常捕頭提著鋼刀,怒沖沖的質問。
元乾朝周樹木一指:“這家伙就是,他身邊的一堆人都是骨干!”
“給我抓起來,戴上腳鐐。”
常捕頭立刻派遣手下上前抓人。
周樹木等人大聲抗議:“是莊園先打的人,為什么只抓我們,不抓他們?”
“你管的著老子,先把你拿了,再拿他!”
常捕頭上前扇了周樹木一個耳光,“你再敢鬧事,老子先杖責你三十。”
這幫瓜農有膽量反抗莊園的欺壓,但卻不敢跟官府作對,只能老老實實的任由官差給戴上了腳鐐與披枷。
經過官差現場核實,這場械斗造成了八人當場死亡,重傷七人,輕傷二十多個,可謂是一場性質極其嚴重的斗毆事件。
“咱們走,去細柳原上墳去咯!”
看到結果之后,李健心情大好,雙腳在馬鐙上輕輕一磕,催促坐騎向前。
自己本想找陳玄禮慫恿這幫瓜農把事情鬧大,沒想到路過此處竟然引起了械斗,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后果。
真可謂“無心插柳柳成蔭”,接下來自己只需要作壁上觀,靜看太子如何擦屁股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