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陳子龍”這個名字的來歷,那還是開元八年的事情。
那年冬天,李隆基帶著羽林衛出門打獵,為了追趕麋鹿,縱馬追的太深,仗著馬快逐漸甩開了侍衛。
就在這時,叢林中沖出一只黑熊,張牙舞爪的朝李隆基沖了過來,而李隆基箭壺里的箭矢已經射光。
危急時刻,陳玄禮策馬趕到,一箭命中黑熊腦門,將之獵殺。
心有余悸的李隆基對陳玄禮贊賞有加,稱呼他為“趙子龍”再世,還說要為他賜字“子龍”,往后就叫陳子龍。
陳玄禮尷尬的道“恐怕臣要抗旨了,因為我阿翁的名字就叫陳子龍”。
李隆基這下沒辦法了,自古以來又有給臣子賜名的也有賜姓的,但卻沒有人賞賜孫子跟爺爺使用同一個名字的。
雖然“陳子龍”的名字最終沒能使用,但卻成為了陳玄禮與李隆基之間的一段插曲,或許別人早就忘了,但卻一直銘記在陳玄禮的內心。
此刻,聽這少年忽然提起這個名字,陳玄禮馬上意識到跟李隆基有關系。
“小郎子啊,你說的這六旬老者是誰?”
來到密室之后,不等落座,陳玄禮就開門見山的詢問。
李健也不拐彎抹角,坦誠相告:“他是我的阿翁,前任皇帝李隆基。”
“呃……原來小郎子是當今皇子?”
陳玄禮吃了一驚,急忙俯首施禮,“是臣眼拙了,請皇子恕罪。”
李健急忙還禮:“老將軍無需多禮,我是圣人的二郎,越王李健。”
陳玄禮面帶狐疑的問道:“不知越王殿下來找老朽有何吩咐?”
陳玄禮知道李瑛上臺之后十分不待見李隆基,父子二人鬧得水火不容,最終兵戎相見,兵敗被擒的李隆基被囚禁在太安宮,難見天日。
作為李隆基的心腹,陳玄禮也毫無意外的遭到冷落,自從李瑛繼位之后一直沒有得到任命,在家賦閑至今。
前年的時候,陳玄禮還發現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兩年盯梢的耳目方才銷聲匿跡。
只是不知道李隆基突然讓這個孫子來找自己,還用“陳子龍”作為暗號接頭,到底是何用意?
“事情是這樣的……”
李健當下把自己今年春天遭到太子妃“誣陷”,隨后被母親下旨軟禁在太安宮監禁三個月,在那里自己與阿翁李隆基逐漸成為無話不談的“忘年交”。
通過不斷的了解,阿翁發現自己聰敏睿智,心懷大志,比現任太子更適合做大唐皇帝,所以他要幫助自己奪嫡,因此才派自己來尋找陳玄禮效力。
“原來如此。”
聽完李健的敘述,陳玄禮恍然頓悟,“怪不得陛下能把陳子龍這件事情告訴越王殿下,原來是對你寄予厚望。”
李健追問:“不知陳將軍可愿意協助孤奪得太子之位?”
“既然有太上皇的吩咐,老朽自當為太子效力,只是如今我身為布衣,手中沒有一點權力,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幫助越王爭儲?”
陳玄禮手撫已經花白的胡須,一臉為難的說道。
李健說道:“只要老將軍肯為本王效力,孤一定會幫你爭取重新出山。”
“那可真是太感謝殿下了!”
陳玄禮連忙致謝,眸子里寫滿了對重新從政的渴望。
“現在就有一個扳倒太子的絕佳機會。”
李健接著把城西莊園今天發生的沖突說了一遍,最后說道:“這莊園背后的東家是太子,如果事情鬧大了,輕則影響他的聲譽,重則會讓他丟掉儲君之位,這是個打擊太子的絕好機會。”
陳玄禮抱拳道:“既然太上皇有安排,那老朽一切聽從越王殿下的差遣,不知殿下需要老朽做什么?”
李健說道:“由于太子私自經商,引起了這場惡性械斗,長安縣衙已經介入。
但孤擔心長安令畏懼于京兆韋氏的權勢,不敢深入調查,會打壓這些瓜農,從而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故此,本王希望老將軍能私下里協助這些瓜農到大理寺告狀。
只要這件案子鬧到大理寺,最后勢必會引起三司徹查,那么隱藏在背后的太子就會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