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禮捻著胡須道:“越王殿下是如何知道這莊園背后的主人是太子?”
“孤去東宮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的,那莊園的主事名叫韋全,乃是太子左庶子韋良昭的兒子,因此太子才委以重任。
前些日子,我去東宮找太子商量一些事情,恰好聽到兩人共謀此事,因此可以確定太子絕對就是這座莊園背后的主人。”
李健并沒有實話實說,免得讓陳玄禮知道是太子告訴自己的,自己卻在背后算計太子,這會讓陳玄禮認為自己陰險卑鄙。
而之所以告訴李隆基,是因為這些手段是他教導自己的,可能他本身就是個陰險的人,自然也就不排斥陰險的人。
陳玄禮搖頭嘆息:“這太子也真是的,都坐上儲君的位子了,為何還要經商?簡直是自毀前程!”
“一切都拜托在老將軍的身上了。”
唯恐陳玄禮拒絕自己的請求,李健作揖致謝。
“越王殿下快快免禮!”
陳玄禮急忙將李健扶起,“太子如此行事,確實不配做大唐的儲君。而越王是圣人的嫡次子,按照順序就應該由你接任儲君,老朽一定竭力輔佐。”
“真是太好了!”
李健喜出望外,不忘給陳玄禮畫個大餅,“等我坐上太子了,一定會力保老將軍重新執掌金吾衛。
如果孤能夠早日登基,就會委任老將軍出任驃騎大將軍,執掌全天下的兵馬!”
陳玄禮撫須大笑:“不要說驃騎大將軍,若老朽有生之年能夠重新執掌金吾衛,就心滿意足咯!”
事情商量完了,但李健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不好意思的問道:“適才與孤一塊走進貴府的小娘子是老將軍的女兒嗎?”
“你說的彩珠啊?”
陳玄禮大笑起來,“她是王忠嗣的三女,今年十五歲,與我的小女從小一起玩耍,隔三差五就會來我的府上住個三兩天,經常有人把她誤會成老朽的女兒。”
原來陳玄禮當初擔任金吾衛大將軍,王忠嗣在他手下擔任中郎將,而且在武藝上對十六歲的王忠嗣也做出了很多指導,兩人之間保持著亦師亦友的關系,陳、王兩家私下里關系親密,走動頻繁。
頓了一頓,陳玄禮神秘的笑道:“越王今年十幾歲了?”
李健拱手道:“再有兩個月就十三歲了。”
陳玄禮擊掌大笑:“圣人應該還沒有為越王納妃吧?”
李健心中早已明白了陳玄禮的意思,當下揣著明白裝糊涂:“父皇公務繁忙,一直未來得及考慮孤的婚事。”
“那可真是太好了,老朽看殿下與三娘進門的時候談笑風聲,相處融洽,看起來十分和諧。
而且你們兩人年齡相當,身份相當、郎才女貌,忠嗣與圣人又是義兄弟關系,不如讓老夫來做這個媒,將三娘許配給殿下為妻如何?”
陳玄禮背負雙手,笑容滿面的問道。
李健高興的幾乎當場滑跪慶祝,但臉上卻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先不說這王三娘長得貌美精靈,光她是王忠嗣的女兒這一點就足以征服自己了。
如果能夠娶到王忠嗣的女兒,那對于自己爭奪儲君的這件事簡直如虎添翼!
“小王是在路上向王家三娘問路因此結識,孤確實對她的美貌一見鐘情,也十分喜歡她的性格。
但孤是親王,婚姻大事需要稟報父母,征得她們的同意方可,不敢擅自答應。”
李健以退為進,欲擒故縱的推三阻四。
陳玄禮大喜:“只要你能看上彩珠,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我去找蕭太師,讓他去跟皇后說起這件事,保證能成。”
李健心中有些忐忑,唯恐這件事黃了,思忖片刻道:“孤今天去細柳原給皇祖母上墳了,你就告訴蕭太師,說我在那里遇上的三娘,彼此一見鐘情,請他向父皇與母后稟明此事。”
陳玄禮一口答應了下來:“我就按照殿下的敘述向蕭太師這樣說。”
李健撓了撓頭皮:“孤認為老將軍還得去問問三娘是否同意?她若是沒看上小王,那這件事就當沒提!”
“哈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由她同意不同意?老夫同意了就等于他阿耶同意了!”
陳玄禮大包大攬,吹噓了一通之后還是決定去后院問問王彩珠的意思,“老朽趁著彩珠在這里,先去探探她的口風,然后再來告知殿下。”
李健強作鎮定,施禮道:“那就有勞老將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