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梁夫人帶著侄子、侄女去長安定居也好,省的跟在軍中顛沛流離,兵荒馬亂的。”
安守忠同意了梁氏的請求:“既然夫人舍不得義兒,那就帶著女兒一塊去金陵吧!”
梁氏隨即收拾好行囊,帶著幾個婢子以及一雙兒女,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自從安守忠造反之后,梁氏就一直帶著兒女隨行,有時候在軍中,有時候在城中,早就厭倦了這種擔驚受怕的生活,能夠到長安穩定下來也是一種解脫。
從河內郡到金陵走陸路大概一千五百里,帶著家眷需要乘坐馬車,按照日行一百五十里計算,至少需要十天左右才能抵達,因此嚴莊建議乘船。
“既然將軍已經歸唐,那么就可以暢行無阻的走水路,順著通濟渠一直到瓜洲渡,再由長江西進直達金陵。
這一路大概兩千里路程,但坐船可以晝夜行駛,而且夫人與孩子也不會遭罪。”
“嚴先生所言極是!”
安守忠同意了嚴莊的建議,命手下人準備了一艘中型船只。
隨后,安守忠把兵權交給了田乾真,自己帶著家眷與嚴莊一起登船,僅帶了二十名親兵隨行。
隨著船只駛離岸邊,很快就順著黃河向東而去。
此時的黃河河水寬闊,在雨季甚至能夠通行大型船只。
船只順流走了百十里之后向南轉彎進入了通濟渠,一路向南過汴州、經睢陽、穿徐州,日行六百里,只用了一個晝夜便抵達了揚州。
憑借著手中的文牒,沿途由嚴莊與唐軍的關卡進行交涉,一路暢通無阻,在離開河內郡大營兩天之后便抵達了金陵城外。
作為在東北出生并長大的漢子,安守忠從來沒有來過金陵,對這座城市也沒有什么感覺。
如果不是安祿山把這里定為燕國的都城,安守忠或許這輩子都不會踏足此地。
坐在船上,望著長江兩岸的峰巒疊嶂,只見山上煙霧氤氳,看起來愁云慘淡,讓人憑空生出一種壓抑的感覺。
安守忠背負雙手佇立船頭,忍不住開口:“嚴先生啊,這金陵城看起來陰氣過重,真不知道義父當初為何會選擇遷都此地?”
“哈哈……金陵乃是六朝古都,從春秋以來不知道經歷過了多少廝殺,城池下的冤魂不可計數,故此看起來有些陰沉。”
嚴莊站在安守忠一側手搖折扇,“萬事皆天定,這里是李林甫選擇的,沒想到最后成了他的殞命之地,也成了大燕滅亡的終點。
罷了、罷了,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要提了,免得授人以柄,馬上就要靠岸了,我先帶你去參見大唐皇帝!”
安守忠鄭重的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衫:“希望大唐皇帝能讓我見見義父,這也是我來金陵的另外一個目的。”
嚴莊笑道:“安將軍放心好了,祿山先生在城內過得悠閑自在,吃喝不愁,每天都有好酒好菜的款待,說不定等你看到他的時候就會發現又變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