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貞觀殿。
李瑛召開終審會議,申王李祎、刑部尚書皇甫惟明、大理寺卿李亨、洛陽尹韓朝宗,以及李泌、令狐承、劉晏、王縉等在洛陽的大臣悉數到場,一個個神情肅穆。
“啟奏陛下,大理寺已經按照圣諭結案,判決罪魁禍首田神功夷三族,將其與全部黨羽押赴壽春,當眾處決,以平民憤!”
大理寺卿李亨捧著笏板出列,將判決結果做了匯報。
李瑛正襟端坐,面如寒霜:“可曾派人去淮南各地張貼告示?”
李亨舉著笏板道:“大理寺的胥吏晝夜工作,已經拓印了三百份告示,并八百里加急送往淮南各郡縣,責令各級衙門派遣人手四處張貼。”
“不夠!”
李瑛直截了當的否定了大理寺的工作效率,“至少要拓印兩千份,不僅是淮南地區,河南南部受波及的郡縣也要廣泛張貼,讓百姓們看到朝廷懲惡揚善的決心!”
“臣遵旨!”
李亨咽了口唾沫舉著笏板領命,心中卻在懊惱從長安帶來的人手太少了,實在不行就只能向洛陽府借點人手幫忙。
“李泌何在?”
李瑛面無表情的召喚一聲。
年輕的李泌急忙出列,雙手將笏板舉過頭頂:“臣在!”
“李泌啊,經三司會審,可以確定你并沒有收受田神功的賄賂,但你擅自做主,縱容田神功的行為對朝廷造成了巨大的危害,更是讓淮南的百萬百姓遭到涂炭。
雖然你初衷是為了大唐著想,但慮事不周,自以為是,其罪難赦,朕現在革去你兵部尚書之位,貶為登封縣令,你可有什么話要說?”
李瑛聲如洪鐘,面無表情的宣布了對李泌的懲罰。
“臣罪該萬死,謝陛下從輕發落!”
李泌跪倒在地,雙手摘下了頭頂上二品大員的烏紗。
“退下吧,望你吸取教訓,好自為之!”
李瑛揮揮手,一臉失望的斥退李泌。
這個年輕人雖然謀略出眾,但畢竟只有二十歲出頭的年齡,政治手段還不夠成熟,也應該讓他遭受一番挫折,磨練他的心性與政治才能,將來才能成為一代賢相。
“把田仁琬押上來!”
懲罰完了李泌,李瑛又命人把安徽布政使田仁琬押解進大殿。
片刻之后,誠惶誠恐的田仁琬走進了巍峨雄壯的貞觀殿,不等李瑛開口就跪倒在地瘋狂叩首,以額頭觸地,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臣該死,臣罪該萬死,請陛下從輕發落,饒臣一命!”
李瑛冷哼一聲:“田仁琬,朕來問你,朕可曾虧待于你?”
“陛下對臣恩重如山,臣感激還來不及,豈敢抱怨陛下虧待!”
田仁琬趴在地上老老實實的認罪,狀如死豬。
“在武氏叛亂之時,你公開支持武靈筠母子,并帶兵支援叛軍,朕沒有計較你的選擇,準你投降,委任你為正三品的秘書監,并沒有因為你是投降的歧視你。
去年夏天,朕改革行政區域,更是因為你擔任過劍南節度使的資歷對你高看一眼,委任你為安徽布政使,為的就是你能施展文武雙全的才華,穩定處在戰火中的淮南地區。
誰知道你不念朕的恩情,竟然為了一千兩黃金就出賣了自己的良心,明知田神功禍亂地方,卻不站出來阻止,反而加以包庇,迫害告狀的百姓。
朕問問你,你的良心何在,你怎么好意思來見朕?又怎么好意思張嘴求朕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