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拍案怒斥,越說越氣,最后導致有些聲嘶力竭。
“臣該死,臣糊涂……”
田仁琬趴在地上搖尾乞憐,“臣畏懼于田神功的權勢,被黃金蒙蔽了雙眼,有負圣恩,臣愧對陛下的信任,請陛下念在臣的苦勞上,從輕發落,饒臣一命……”
“哼!”
李瑛冷哼一聲,高聲怒斥:“那些無辜冤死的百姓,又有誰饒過他們的性命?朕已經判決了田神功死刑,對你也要一碗水端平!”
“來人啊,將田仁琬摘去烏紗,剝去官袍,打入牢獄,與田神功一起押赴壽春,公開斬首,以平民憤!”
“喏!”
站在殿外的金甲武士答應一聲,一擁而上將田仁琬摁在了地上。
“陛下饒了……”
田仁琬又驚又懼,在死亡的陰影下,當場暈死了過去。
幾個金甲武士將田仁琬的烏紗摘去,官袍剝去,隨后就像死狗一樣拖出了貞觀殿。
李瑛最后道:“伍甲,由你率領五百錦衣衛,將田神功一黨與田仁琬押赴壽春,等候李白、王維抵達之后,由李白監斬,公開處決這批亂臣賊子!”
錦衣衛指揮使伍甲拱手領命:“臣遵旨!”
宣判完畢之后,這場轟動全國的大案總算落下帷幕,李瑛在洛陽耽誤了將近一個月的行程,此刻已經是十一月底,馬上就要到年關了,李瑛決定就此班師回京。
在悠揚的號角聲中,心情沉重的李瑛帶著李祎、皇甫惟明、李亨等大臣,由監門衛大將軍呂奉仙率部護駕,離開洛陽踏上了返回長安的旅途。
望著大隊人馬遠去的背影,年輕的李泌臉上寫滿了苦澀,自嘲的笑笑,帶著十余名隨從離開洛陽,前往百里之遙的登封縣去擔任縣令。
五百錦衣衛押送著十幾輛檻車,里面關著田神功及其黨羽,以及包庇他的田仁琬,順著驛道前往壽春,在那里把這些死刑犯交給從德州趕去的李白,當眾處死,以平民憤。
驛道上塵土飛揚,十余名官差攜帶著拓印好的告示,快馬加鞭趕往淮南,把這些告示交給各地官員,再由他們派人在治下張貼公告。
不過幾天的功夫,朝廷判決田神功死罪,并將其與同黨押赴壽春,公開斬首的告示張貼在淮南各郡縣的街頭巷尾,深受其害的百姓奔走相告,聞者無不拍手稱快。
“這個畜生把我們淮南禍害的實在不輕,就應該將他千刀萬剮!”
“從咱們鹿邑到壽春雖然兩百多里路,到時候我爬也要爬到壽春,說什么也要割一塊肉回來祭奠我兒子的在天之靈!”
“行刑的日期定在臘月初三,你可得提前幾天去,到時候只怕壽春的客棧都要爆滿。”
“只要能看到田神功這個狗賊伏法,我就算找個破廟在墻角蜷縮一宿也是無妨!”
鹿邑縣的某個菜市場門口,告示前圍攏了大量的百姓,提到田神功的名字俱都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一個月之前,雖然民間私下里都在罵田神功,但誰也不敢公開站出來指責,畢竟在過去的一年內,因為告狀被判處監刑、流放、杖刑的人比比皆是。
。。
胳膊擰不過大腿,官府說劫掠百姓不是官兵干的,是史思明麾下的叛軍干的,誰要是再敢污蔑朝廷,那就是誹謗,一定會從嚴治罪!
而現在,有了朝廷的判決,告示上蓋著煌煌大印,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田神功縱兵劫掠,為禍地方,欺上瞞下,今按照律制判處其死刑,并夷三族!
不止是田神功被判了死刑,安徽布政使田仁琬也因為包庇其惡行,收受巨額賄賂,尸位素餐,被一并判處死刑。
當初被田仁琬打過招呼,顛倒黑白,對告狀的百姓做出懲罰的官員一律貶為平民,永不錄用!
甚至就連兵部尚書李泌也因為失察之責,被正式革去兵部尚書之位,調任戶部侍郎,以儆效尤。
因為這樁案子,一個正二品的兵部尚書被革職,一個正三品的布政使被判處死刑,罪魁禍首田神功更是被判處夷三族,這樣的懲罰力度可謂雷厲風行,即便放在大唐的歷史上也是一場大案,由此可見大唐天子懲惡揚善的決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