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娥卻已經陷入了無法自拔的回憶狀態,并沒有注意到蘇、張二人之間的表情交流,繼續忘我的敘述自己與永信和尚之間的風流故事。
“我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對,我也知道自己對不住二郎,對不住平之與小翠,可我實在沒法與他分開……
每次回到鹿邑之后,在關家待上兩三個月,我的心里就像貓抓一樣癢癢,茶飯不思,寢食難安,我只能故意找茬跟關二郎吵架,然后撇下孩子一個人跑回登封與他幽會。
每次回到登封,我都住在這里,與郎君纏綿兩個月之后我又思念孩子,只好又借著關家的人來賠禮道歉的機會去鹿邑住幾個月。”
張小敬再也忍不住,不顧蘇無名的眼神威脅,破口大罵:“周玉娥,你可真是個蕩婦啊,你配做人母嗎?”
“呵呵……”
周玉娥的表情有些瘋癲,面對張小敬的叱罵絲毫沒有生氣,“我不配做母親,我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婊子,我是個賤貨!”
她也不去看蘇無名與張小敬的表情,繼續自顧自的吐槽。
“我是真賤啊,賤到骨頭里去了,后來我發現他不止我一個女人,他在登封縣至少養了十幾個情婦,甚至在洛陽、長安還有……”
“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想他,離不開他,心甘情愿的被他玩弄,被他輕薄,被他糟蹋……我就是賤,我就是蕩婦!”
聽了周玉娥的傾訴,張小敬已經不想再罵她了,對于一個自認為是蕩婦的女人,再罵她無恥不要臉,不過是白費唇舌!
相反,張小敬反而對這個永信和尚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很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魅力,把這些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心甘情愿的飛蛾撲火?
蘇無名冷靜的問道:“你現在的兩個孩子應該是這個永信和尚的吧?”
周玉娥點頭:“是他的,兩次都是懷了身孕之后,我才返回鹿邑和關二郎同房,我就想給他生幾個孩子綁住他的心,讓他疏遠那些女人。”
“這就可以理解了!”
聽完周玉娥這番話,蘇無名總算可以理解兇犯為何殺害周玉娥的兩個孩子,因為占有欲,他不允許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活在世上!
“周氏啊,就在前不久你回了一趟關家村,向你公公討要關浩的撫恤金,你把這件事情詳細道來。”蘇無名問道。
周玉娥攏了下有些凌亂的頭發,再次詳細道來:“大概半個月之前,郎君來我這里過夜。
他說他師父志操大師剛從洛陽回來,從洛陽尹口中得知陛下準備從重撫恤那些被田神功擄到軍中充當‘安軍婦’的女人,把田神功劫掠的所有錢財給她們均分了,每個人大概能夠分到兩百貫左右。
兩百貫可不是個小數目,郎君他對此耿耿于懷,說是一幫女人竟然能夠得到這么多的賠償,皇帝真是老糊涂了!
我忽然想起老三媳婦也被田神功的軍隊抓走了,不知道能否拿到賠償?
于是郎君就讓我回娘家一趟,把我亡夫的撫恤金要來,他說我是妻子,理應由我繼承關浩的撫恤金……”
聽到這里,蘇無名對這樁案子看的愈發清晰:“所以你就去了一趟關家村?”
周玉娥點頭:“我聽說關二郎有二十貫的撫恤金,很是動心,于是把兩個孩子交給爹娘照看,讓郎君騎馬載著我去了一趟關家村。”
“是這永信和尚陪你去的?”蘇無名問道。
“他有假發,戴上之后與公子哥兒毫無區別,因此可以毫無顧忌與我共乘一騎。”
周玉娥坦誠的回答了蘇無名的問題,“他騎的很快,馱著我只用了一天半的功夫就到了關家村。”
“那他有沒有進關重山的家中?”蘇無名又問。
周玉娥搖頭:“他并沒有進院子,但由于天色晚了,在我與關浩的家中住了一夜,次日天色未亮,又載著我返回了登封縣。”
蘇無名問道:“那你見了關重山說了些什么?”
周玉娥回憶道:“自然是要錢,我告訴關重山朝廷會賠給戚氏一筆巨款,大概兩百貫左右。
老大關遠也贊同我的說法,告訴他爹戚氏可能最近兩三天就會到家,到時候就可以一家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