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臉上掛上了笑,雙眼直直地看著院門。自己傷了不能見人是禮儀,但若是客人非要見自己,那就另說了。
領頭走來的是一身明黃色的小身影,小小的人兒踱著四方步,板著臉,背著手,一副小達人的模樣,王源一眼看見眼睛就帶了笑。
小皇子身后半步跟著的是忠勇侯,一身朱紅色的錦袍氣度威嚴,只是臉上沒有鎮北侯那樣的殺伐之氣,眉間也沒有顧太傅那樣深深的溝壑,反而一臉從容。
王源看了看,不禁生了一分好感。
據說忠勇侯的父親還是忠勇公,是開國時圣祖親封的國公爵位,只是傳三代,到忠勇侯時剛好降爵承襲,變成了忠勇侯。
忠勇侯府底蘊豐厚,自先祖受封國公后就交了兵權,也不戀權勢,一心經營。
家中子息昌茂,卻大部分都善經營,反而在一代代清洗中,“忠勇”的封號一直保留著。
不進則退,像忠勇侯府這樣能保持不退的,就是朝堂的中流砥柱了。
只是太后沒看清忠勇侯的本質和底蘊,簡單地以為就是個偏好經營的老牌勛貴,直接將最后一屆的忠勇公的嫡孫女指給了皇帝當皇后。
想的挺美,老國公年逾花甲,一命嗚呼后就是個侯爵,放在當時是最好的皇后人選。
只是沒想到老國公死后,繼承爵位的忠勇侯居然油鹽不進,成了茅坑里的石頭,一心只護著自己的女兒,讓太后恨得牙癢癢,又多少有些羨慕。
后來又因為有了小皇子,忠勇侯的底氣好像更足了,雖然沒見插進朝堂里幾個重要的人,但就是越來越得皇帝的看重了,許多事都交到了他的手里。
忠勇侯身后跟著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一身書生打扮,只是穿的不是棉袍,而是蜀錦,灰白色的蜀錦!
若不細看,就會以為是細棉。
王源咋舌,終于對忠勇侯府的富貴有了清晰的認識。
兩人身旁是兩列大內侍衛,最后面才是田芙蓉和聽風兩個管家。
好在威遠侯府沒有什么七拐八彎的各種小路,直接走就能走到圣賢居。
王源遠遠地就掙扎著要站起來,只是那虛弱的樣子讓小皇子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遠遠地就道:“王先生就不要折騰了,能坐著就好。本皇子可不是來折騰你的,那些個虛禮就免了吧。”
王源雙手抱拳,坐在榻上,上身完全彎到了腿上,直到小皇子快步走過來,雙手輕輕扶在他的胳膊上,才緩緩起身。
忠勇侯身后的秦廉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王源基本平平靠在腿上的額頭,又看著他自行緩緩坐直,這是有功夫在身?
“微臣感謝殿下親自來探病,微臣已經無礙,只是身體實在傷的有些重,起不來,失禮之處請殿下勿怪。”
小皇子坐在了小廝快手快腳搬出來的椅子上,奶聲奶氣地道:“聽說先生受傷,本皇子早就想來看一看的,只是一直沒能有機會。
今日碰巧遇到忠勇侯,說要來威遠侯府,本皇子就過來了,過來的匆忙,沒給你們提前傳話,怨不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