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傳信給侯爺，無論如何不要回京，糧草軍餉讓他提前籌措，不要事到臨頭抓瞎了。”
“另外傳信給聽風，讓他撤出京城的多余人手，看朝廷的動作，若是非要抓著我不放，能走的都撤走。若是有松動，務必保證祖父、許謙、廖經的周全。”
聽雨等了等，沒等到更多的指令應了聲“是”轉身要出去時，才聽到王源低低的叮囑：
“請太皇太后執政吧，查明太上皇是不是又中了新的蠱毒，比如被控制了心神。”
說完王源好似耗盡了所有力氣，頹喪地靠在了椅背上。
再多的不甘，也放不下大魏，那么多百姓啊，那么多自己在乎的人，朋友，親人，還有那個給自己行過學生禮的小皇帝。
一屋子的沉悶氣氛堅持了一盞茶，王源又坐了起來道：“父親，可知我娘親的姓名？”
王昌明一愣，這么久了，思遠竟然不知蓉兒的姓名嗎？
“柴蓉。”
柴？！
王源的心沒由來的跳了跳，然后道：“從今往后，我多了個名字，必要時就叫柴媛了。”
王昌明笑著眼角帶了淚，焦文卓疑惑：“柴源？怪怪的。”
王源笑道：“是‘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的媛，不是本源的源了。焦叔叔，忘了告訴你，我是女子。”
“公、公子、你說、說啥？？”
焦文卓震驚的不知道說什么了，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雙眼盯著王源好像不認識王源了一樣，張口結舌的，手腳都不知道怎么安放。
王源：“抱歉，一直瞞著你們，不過我娘她也是不確定，主要是當年我娘親生下我時大家都心神動蕩，只有我娘看到了我出生時是女娃，然后一轉眼就變成了男娃，她一直以為自己眼花了。
直到兩年前因為我身體出了問題，身體時而會出現異常，我娘才發現，可卻不知道怎么與大家說清楚。今日倒是個好時機……”
焦文卓聽不下去了，雙膝一軟就站不住了：“怎么會？公子、說好的公子呢？就這么變成姑娘了？我們、我們……”
焦文卓說不清自己要說什么，可屋子外面的侍衛都聽到了，包括聽雨。
聽雨本來就有所懷疑，今日終于明確了，而傻掉了的不僅僅是阿十、還有跟在王源身邊一年多了的數字暗衛，除了阿大心性堅定且早就知道外，其他人都氣息不穩的露出了隱藏的蹤跡。
王源摸著鼻子等，等大家都接受這個現實，但顯然這個太難接受了，一個時辰王源都看了一本書了，里外的人還有點兒心神不屬。
“行了，該回魂了，焦叔叔，算了，聽雨你去給我找兩套女裝回來，從里到外，包括發釵、鞋襪，動作快些，咱們得抓緊時間。”
王源看了眼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歲的焦文卓嘆了口氣，他們一直以為自己是公子才這么用心的保護著自己，突然變成了姑娘，心里落差是太大了點。
“焦叔叔，無論我是男是女，你們護了我娘和我這么多年，我都記在心里，無論如何，我都會給你們養老的，你們別太難過。”
焦文卓看著王源苦笑，這是養老的問題嗎？
自己離家二十多年了呀，公子若是公子，早晚自己有歸家認祖歸宗的一天，可是姑娘……
好吧，姑娘也有認祖歸宗的一天的，只是……
唉！說不清，說不清，什么都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