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欣喜抬頭,繼而再次低頭垂淚:“陛下哄騙臣妾,臣妾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瀾兒那孩子和陛下十足十的像,和您一樣的多情,才起了那桿子不靠譜的情絲。臣妾雖然心疼他,可臣妾怎么能讓陛下為難?只能讓他悲苦一生了,只是臣妾這心里難過啊,嗚嗚嗚……”
皇帝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貴妃說的,八成就是在鳳儀宮里柴濟瀾說的那個事,嘆了聲氣道:
“這能怪誰?他若有意,就應該早說早下手才是。這還有五日就要給川兒和懷朔郡主大婚了,這時候跑來說那些話,那不是給他自己找不自在嗎?”
貴妃聽到這話繼續低聲哭泣,默默垂淚,好一個梨花帶雨凄苦無助的模樣。
皇帝繼續哄:“瀾兒是個多情的,明日朕就物色幾個絕色的女子賞給他,保準過幾日這心思就淡了。另外朕讓太子和川兒日后多多讓著些瀾兒,保他一世富貴不是難事。”
所以,在大婚這個事情上,可千萬不要犯渾!
皇帝的目光還是溫柔的,可說出來的話卻像一把刀,一下子扎在了貴妃的心上,把貴妃的一顆心扎的鮮血淋漓。
貴妃捂著心口都忘了哭泣,所以,陛下的意思是,瀾兒在他心里沒有繼承大統的可能了?
不!這怎么行!
貴妃垂著頭繼續擦眼淚,哀哀戚戚地道:“臣妾不還是為川兒著想嗎?這懷朔郡主身份太低了,往后如何成為我西疆的國母?
他父親可是被大魏定為謀反之罪的,滿門滅絕,這對川兒可一點兒助力都沒有,如何助他平穩登上皇位?
那后面的端和郡主身份就足夠貴重了,她是大魏新帝的親小姨,忠勇侯又是九卿之一。
往后西疆若是有難處,請大魏相幫,端和郡主出面也有人能鼎力相助不是?
所以陛下,臣妾真是為咱們西疆著想啊,當然也是為了成全瀾兒的一點兒私心。
臣妾只要一想著他貴為陛下的二皇子,沒能力繼承您的衣缽就不說了,連個心愛的女子也得不到,心里就替他挖心挖肺的難過,他就是個多情的,沒有大的志向,陛下,您就可憐可憐瀾兒吧。嗚嗚嗚……”
皇帝頭疼的揉著太陽穴,他不想哄了,他要找人好好商議商議,太子不在,這煩人的事啊,處處都讓人頭疼!
都怪太子不謹慎,好好的日子非要把自己弄殘廢了,如今重新選太子迫在眉睫,以至于激發了這么多的可能與不可能,實在是心煩。
皇帝覺的自己要少活好幾年了,匆匆離開了華清宮,回到了自己的養心殿,還是自己的宮殿好,養心,就能靜心。
身后的貴妃看著皇帝無情地走了,皇帝的年齡大了,需求也少了,更注意養身了。
雖然還是很寵著自己,可這種寵與那種能日日同床共枕的寵差別太大了。
貴妃攥緊了手里的帕子,今日加了香料才讓陛下舍身,可自己想的完全的說辭并沒有收到意料之內的效果。
貴妃知道這只是個開始,是這個寵妃受寵的程度下滑的開始。
自己費盡心機、籌謀多年弄殘了太子,可不是給三皇子制造機會的!
貴妃咬著牙恨著一切人,她荒廢了一生,只有一個兒子,本來計劃的好好的,兒子聯姻端和郡主,能穩穩地拿下皇位。
可那邊非要搞王源,把王源搞下去,把太皇太后搞出來,政事的變動引發了一系列的變動。
自己計劃好的全都要打亂重拍,還硬生生扭轉了局勢,讓三皇子憑白得了那么多的助力,氣死她了!
可她卻不能反抗,反抗不了,只能在大局改變后一點點謀局,給自己和兒子多劃拉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