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心里都驚得跳了一下,銀州已經這么危急了嗎?
怪不得銀州的官員跑得幾乎空了一半,原有的駐軍有三千人,可常年沒有軍餉,更別說武器裝備了,按齊通判的說法自己沒來之前也不到五百的守備軍。
結果隨著上一任知州的調任,全部走了,現在的銀州猶如一戶沒什么家財的農戶一般,院中是一個個面黃肌瘦等著吃飯的嘴,院外全是惡鄰,還有土匪,卻沒有丁點自保之力,連門戶都是敞開的。
王源沒有那一刻覺的心里這么毛過,以前就算夜晚睡覺不關門,損失也只損失自己一個人的財物。
現在,自己變成了銀州的頂梁柱,整個銀州城的百姓都是毫無自保能力的饑民,一旦有變,王源不敢想象那種慘狀。
王源的臉色都有些白了,來之前根本沒想過銀州會是這種情況,擬定的爭權奪利一二三步走,七八九種方案都沒有可實施的機會。
上來就是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的世界扶貧都不一定找得到的地方,讓他深刻地體會到了一窮二白這不是形容詞,就是一幅展現在眼前不容忽視的畫!
王源攥了攥手,別急,別怕,慢慢來。
深呼吸,兵稅什么的自己來了,可以免了,不,推遲!
賦稅也可以減,糧食問題也不是大問題,自己已經調了好幾支商隊運糧了,吃飽不至于,但餓死應該也不至于。
現在最重要的是搞錢,搞水,讓百姓干活能自己養自己,靠自己的私產是不行的。
王源還沒有闊綽到能養得活一州百姓,就算有那份財力,也斷不會那么去做的。
升米恩斗米仇,自己要的不是吸血蟲,要的是……
好在銀州窮困的名聲在外,離秋收還有將將一月的時間,還來的及湊合一下。
說那么多,王源搞明白了缺水的原因,還是皋蘭鎮。
只是目前自己還沒有時間在這個事情上耽誤了,銀州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騎馬奔赴至十里坡,來回就得十日,再做點兒什么,回來莊稼就該收了,一切早就是定局。
此時再著急忙慌都基本沒有用處了,等騰出手慢慢籌謀。
王源突然想起了之前在皋蘭鎮偷聽到的兄妹倆的談話,皋蘭鎮為了收水費攔截水流不給百姓用。
王源皺眉,皋蘭鎮四處截斷水流?
這做法,怎么說呢?
高低是有些蠢的。
懸河應該就是黃河,上游的泥沙那可不是蓋的,正常流淌都能淤堵決堤,這邊還有人給他堵住支流?
滾滾黃河是能攔的?
大禹治水告訴我們一個真理:堵不如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