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明嘴唇動了動沒說,齊通判沒控制住,說了。
王源的臉色淡了下來,曾經的自己也是這么一腔熱忱,一切都按照好與不好的標準去做。
可事情做了,自己什么也沒得到,只有上位者逐漸增加的忌憚和猜疑。
吃過一塹,得要長一智!
“我會讓白將軍嚴守州界,嚴禁皋州開閘放水,水淹銀州地界。”
“淹銀州地界?!”
兩個年齡加起來八十多歲的男人瞳孔再次收縮:“他們咋能這樣呢?我銀州的百姓不是百姓?銀州的土地想淹就淹?不行,微臣得親自到南邊盯著!”
齊通判轉眼間就忘了剛剛自己還質疑公主不讓接入泄洪,轉眼間被或許會被蒙在鼓里承受皋州開閘泄洪而憤怒了。
人心叵測!
人心太叵測了!
這邊自己才同情上他們,轉眼間他們就要放水淹自己,這是人干的事?
王源看著兩個原地跺腳轉圈的男人,收起了眼中的冷漠,還有救。
嘴角微勾道:“別急,州界那邊,我相信白將軍能守好。既然齊通判有心,就與父親一起前往州界等他們上門交涉吧,洪水不等人。”
齊通判和王昌明……
公主這心態,到底是是遠見還是偏激?
兩人有志一同地決定立刻就走,就算是防患于未然,銀州也傷不起!
暴雨后銀州又下了半天的牛毛細雨后天氣轉晴,而一州之隔的皋州卻還是陰雨連綿,懸河的水位不斷上漲,各個支流全部開閘放水,也都要水滿為患了。
不光是皋州境內,往西的定州、往東的西州都拉起了警戒線,水利衙門的官員在懸河邊上不眠不休地觀察水位,疏通河道,指揮開閘泄洪。
可嚴重程度卻以皋州為最。
西州只有一角流過懸河,懸河轉而向北流入北面的青銅山。
青銅山就是銀州東面的那座綿延起伏的群山,銀州百姓卻只稱山,沒名字,因為銀州只有這一座山。
所謂山就是山,不需要名字來區分。
走出銀州,這座山有了一個響亮亮的名字,青銅山。
定州本來也是嚴重的,還在皋州上游,可定州地理位置有優勢,定州以北是廣闊的草原,草原就相當于非我族類。
那懸河漲水,隨便就能開閘泄洪,淹的是萬畝草場,泥沙帶過去的河底肥料、豐富的水源還能讓草原的草長得更加旺盛。
所以定州泄洪泄的毫無壓力。
可皋州不行,皋州四面都有州郡,而且懸河漲水幾年不遇,遇上了第一時間接通各個郡縣挖過來的溝渠引水,再不行就放水淹北面的丘陵山地。
即使那丘陵山地周圍都有村莊百姓,但銀州的百姓,窮困潦倒,淹他們幾畝田地,總好過淹了自家這邊的郡城。
所以以往的皋州遇上今日的洪水,就拿出一定的補償款就準備刨口子往北泄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