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將軍冷眼看著自己的士兵一層層倒下,眼風觀察著身側的齊王。
好在,齊王的臉色逐漸慘白,很好,不是漲紅。
為了給齊王上這一課,五千人馬的損失,也算值得……
可跟著他的中層將領一個個卻敢怒不敢言,柱梁大將軍,是齊王的外祖,眼前的將軍,是齊王的二舅舅,下一代柱梁大將軍的唯二人選!
一日的激戰隨著夕陽西下落入帷幕,西疆鳴金守兵。
慶城沒有出城追擊,西疆兵士將戰死、重傷的兵士一個不落地抬回了營地。
整個營地都充斥著讓人窒息的沉悶,充斥著咬著牙的不滿和埋怨。
尤其看到那個一身猩紅色披風、連一滴血跡也沒有濺上的齊王殿下策馬而過、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時,眼中的不甘像被壓縮的氣體一樣,埋在了心底。
跟在齊王身后的二將軍雖然一個個掃過重傷的兵士,卻處高位已久,眼中的情緒哪里是隨便可以被人窺伺的?
所以,他們這些底層的士兵,離開了北境,是不是就不配被人當人看待了?!
主帳內,齊王一掀斗篷,猩紅的披風劃過一道華麗的弧線后掩在身后,露出一張志得意滿的俊臉。
二將軍的心不由地漏跳了一拍,莫不是今日的教訓白受了?
果然,齊王雙眼炯炯地看著跟隨進來的將軍,出口的話中都帶上了喜色:“諸位,今日損兵折將卻躺平了慶城的障礙,那些戰死和重傷的兵士功不可沒!
只消明日再如今日這樣猛烈攻擊,加緊攻城一日,那城門被破也近在咫尺。今日大家辛苦了,整肅軍隊,明日辰時咱們再次攻城,趁熱打鐵!”
齊王說的口沫橫飛,可發現
齊王不悅地看著所有人黑沉的臉色,道:“大家有什么看法都說說吧,舅舅?”
沒人吱聲,只能看向自家親舅舅。
可好鬧心啊!
二將軍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軍營里憑實力說話,上令下行就可,往常,他都是下令的那個人。
如今要說什么?
二將軍憋了半天,只道:“看看吧,如今白日太短,入夜后太冷,明日之事明日再議。”
齊王不滿,道:“是,今日折損人手了,可這是必須要折損的啊!
慶城外那么多障礙,無論如何都要趟平了才能近到城門前,不管是工城車、云梯才能順利地過去啊!你們對這個不應該有不滿才是。”
二將軍動了動嘴,到底是顧念齊王的身份沒有多說什么,只煩躁地揮揮手道:“都回去收整自己的部隊,傷兵、陣亡的都盡快給予安置。一切明日再說。”
說完揮揮手遣散了所有人。
帳篷內,齊王說了兩句沒有得到二將軍的回應,就和自家表哥興奮地比劃著,攻城車要在什么時候推進到城門口,城破了,要如何讓守城的魏將軍磕頭賠罪……
十二月的西北黑夜出奇的冷,一層氈布的帳篷到后半夜冷的將士睡不著。
一掀開被窩就有寒氣只往身上竄,外面呼嘯的寒風將帳篷吹得東搖西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