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哥盯著我看了幾秒,忽然咧嘴一笑,伸手重重拍在我肩上。
“干得漂亮。”
“老子跟你這么多年,這才像秦宇。”
“不是那個天天琢磨算計怎么茍住的商人,而是,那個從西街一路打上來的狠人。”
我笑了笑,眼里卻閃過一絲疲憊。
狠是狠了,可這一路,真他媽走得太難了。
夜里十點,景凌從醫院回來,風衣濕了一半,黑色高馬尾滴著水珠,整個人清冷而凌厲。
她進門,沒說話,把一疊資料放在桌上。
“騰龍核心董事的財產轉移路線。”
“他們在準備逃。”
我翻了翻資料,眉頭一挑。
“彭家讓他們棄車保帥?”
她點頭。
“但他們也留了一顆棋。”
“彭婉。”
我一怔,手指停在紙上。
“她還沒走?”
“沒有,她現在藏在城西的一個私宅里,幾乎與外界斷了聯系。”
“她還沒放棄。”
我靠在椅背上,半晌沒說話。
彭婉。
那個嘴角帶笑、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冷的女人。
她是彭家那條暗河,藏得深、動得狠。
龍哥完了,她不走,說明她還想拼一把。
“她想干什么?”
景凌目光微沉。
“或許是想用自己最后的籌碼,賭你回頭。”
我低聲一笑。
“她太高看我了。”
“從我一槍崩了龍哥的替身開始,就再也沒打算回頭了。”
“我不是你們圈子里養大的狗,我是你們看不起的野。”
但就在第二天,黑鴉帶來了一條意外的情報。
“彭婉向你發出會面請求。”
“她說,她有彭家內部核心資料,想當面交給你。”
“她想交易?”
“你猜她要什么?”
黑鴉看著我,語氣罕見地遲疑了一下。
“她只說,想和你聊一次。”
我沉思片刻。
“在哪?”
“城南老碼頭,今夜十二點。”
我冷笑一聲。
“老碼頭?她還真念舊。”
那地方,當年是我第一次真正撕破彭家面具的地方。
如今,她又把地點選在那。
這不是會面,是試探。
是她在賭,我會不會再給她一次機會。
夜里,我帶著鬼哥前往老碼頭。
那一片早已廢棄,霓虹不再,只有斑駁的水泥墻和破敗的鐵軌。
我遠遠地看到彭婉站在倉庫門口,黑色風衣,鴨舌帽壓得很低,背影孤獨,卻倔強得像一把刀。
她轉身看見我,眼底不再是往日的戲謔和挑釁,只剩下一種死寂。
“你還是來了。”
我走到她面前,看著她冷冷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緩緩抬手,從風衣內掏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我。
“彭家真正的底牌。”
“所有境外洗錢的暗賬,所有在西南亞的地下兵工廠、非法石油交易的協議、收買的三國高官名單……都在里面。”
我盯著她。
“你瘋了?”
她苦笑了一下
。“沒有。”
“只是看透了。”
“你燒掉了龍哥。”
“也燒掉了我最后的幻想。”
“我以為你不過是個有野心的私生子,斗不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