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燒著燒著……就真燒到了我們的根。”
她頓了頓,聲音微啞。
“秦宇,我不求你放過我。”
“但我希望你拿這份東西,不是為了毀彭家,而是為了重建。”
“你不能只會燒,你得會……造。”
我接過文件,久久沒有說話。
夜風吹起她的衣角,吹亂我心里那一絲不愿承認的柔軟。
良久,我低聲開口。
“你想求死,就說。”
“我可以成全你。”
她閉了閉眼,輕聲道:
“我想救你。”
“也想救……我曾經信的那個彭家。”
我轉身離開,沒再回頭。
背后傳來她的聲音,風中發顫。
“你會贏的,秦宇。”
彭婉的資料,我一夜未眠地翻了整整三遍。
越翻,心越沉。
那些數據、合同、暗網密鑰,密密麻麻堆滿整整三大章,不止指向彭家在南亞地下黑金體系的核心,更牽扯出幾個隱秘已久的金融戰線。
包括早年彭氏在華夏“項目回流”中的數筆問題轉賬。
每一條,都是掀桌子的證據。
她是真的……拿出了底牌。
“她瘋了。”
黑鴉把文件拍在桌上,眼底血絲密布。
“這不是自保,這是遞刀。”
“她把整個彭家的命脈都掏出來交給你,她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她知道。”
我緩緩抬眼。
“她也清楚,這把刀只要我一抬,彭家最根本的國際資金信用鏈就會徹底斷裂。”
“彭老爺子再高,也護不住了。”
鬼哥走進來,語氣比平常低沉幾分。
“我收到消息,彭家三房那邊,昨晚動手了。”
“彭婉……被收押了。”
我指尖微顫,卻沒出聲。
“他們知道她把東西給你了。”
鬼哥繼續說。
“但現在不敢明著動你。”
“他們怕你,怕你把這些東西交出去。”
“你手里握著的,是整個彭家的命。”
我靠在椅背上,閉眼半晌,低聲道:“她明知這一點,還做了。”
黑鴉冷笑。
“她也許想賭一次,賭你心軟。”
“賭你曾經那些破綻、猶豫、感情。”
我睜開眼,目光如刀。
“那她,賭錯了。”
我讓黑鴉帶著審計組,火速備份所有資料,并封存三套版本,分別由景凌、鬼哥和嵐姐各自掌管。
“我不要只有我一個人掌握。”
“我死了,這些資料也不能死。”
鬼哥抬頭看我,眉宇間閃過一絲凌厲:
“你真準備,動彭家?”
我輕輕點頭。
“不是為了報仇。”
“而是因為,他們已經成了整個時代腐爛的根。”
“我要斬了它。”
第二天早上。
我站在瀾淵總部的會議大廳,面對著現場四十余家國內外媒體代表,以及數百位合作企業、風投機構的核心負責人。
身后是我安排的四塊超大屏幕。
播放著的,是彭氏海外賬戶流轉圖、資金分發路徑、以及暗中扶持的黑金線證據。
屏幕切換的瞬間,全場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穿著黑襯衫,嗓音平靜,卻落字如山。
“我是秦宇。”
“這是我送給彭家,也送給整個舊時代的一份告別禮。”
“過去他們用金錢筑墻,用血脈分人,用隱秘與算計建起高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