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下的懸賞令?阿爾法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削開夜的寂靜。
卡拉斯!卡拉斯盜賊團!紅毛涕淚橫流,額頭重重磕在碎石上。
他們是草原上的霸主,自稱擁兵萬人,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我們只知道據點在羅馬利亞與保加利亞交界的黑鬃草原,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隨著話音落下,一股混合著屎尿的腐臭突然炸開,紅毛竟在極度恐懼中失禁了。
消息傳出去了嗎?阿爾法俯身時,戰甲上的銀飾擦出細碎聲響。
紅毛盯著瑪修腰間新換上的骨鋸,牙齒打顫:是他們主動聯系的!說要是明天日落前沒回音...他們就會帶著主力血洗這里!
夜風卷著枯葉掠過營地,阿爾法起身時帶起一陣寒芒,不過阿爾法對此感到懷疑。
一萬盜賊團的規模足以顛覆王國,這顯然是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瑪修,隨機挑十人再審。阿爾法將匕首收入鞘中,金屬碰撞聲清脆如喪鐘。
用千蛛噬心和骨碎之刑交叉驗證,記住——阿爾法瞥了眼滿地狼藉,任何謊言都要用三倍的痛苦償還。
瑪修單膝跪地,舌尖貪婪地舔過唇邊血漬:遵命,大人。
隨著瑪修起身走向俘虜群,腰間刑具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
而阿爾法望著北方的草原,心中已經開始推演,如何在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中,撕碎敵人精心編織的羅網。
子夜的營地像被凝固的黑色琥珀,唯有瑪修的身影如鬼魅般破開寂靜。
瑪修沾著血漬的披風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芒,當那雙蒼白的手撩開阿爾法營帳的簾幔時,帳內油燈的火苗突然劇烈搖曳。
大人,那些雜魚確實只是棋子。暗精靈的聲音像毒蛇吐信,卡拉斯盜賊團就像藏在迷霧里的九頭蛇,每個被俘者的供述都拼湊不出完整的輪廓。
“以后不用什么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審問的事情讓其他做,你負責最艱難的骨頭,和掌控全局。現在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趕路。”阿爾法捏著羊皮地圖的手指驟然收緊,遠處傳來矮人工坊叮叮當當的敲打聲。
那些矮人正借著月光鍛造兵器,火星在夜空中劃出細碎的軌跡,如同永不熄滅的躁動。
看著瑪修離去阿爾法下意識望向床榻,繁星蜷縮在貂皮被褥間,蒼白的臉頰終于恢復了些許血色。
之前繁星在地下世界利用精靈神器耗盡精神力治愈傷員,此刻連呼吸都透著疲憊,讓阿爾法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那些熾熱的愛意,終究化作無聲的嘆息。
營帳外的月光像流淌的水銀,阿爾法裹緊斗篷悄然踱步。
他望著排列整齊的女眷營帳,每一頂都垂著相同的月白色帷幔。
梅麗莎的爽朗笑聲、艾芙琳的溫柔淺笑,此刻都沉睡在某個帳篷深處。
阿爾法試圖捕捉記憶里熟悉的發香,卻只聞見夜風送來的血腥味與鐵銹味。
最終,阿爾法只能回到主帳,將繁星輕顫的身軀擁入懷中,聽著她均勻的呼吸,思索著卡拉斯盜賊團那深不可測的陰謀。
黎明刺破夜幕時,營地像被喚醒的蜂巢。
精靈們頂著黑眼圈,而矮人卻精神抖擻地圍著狼圈。
兩百多頭野狼套著精鋼打造的護甲,脖頸系著刻滿符文的韁繩,在卡爾的安撫下安靜地啃食馬肉。
狼王昂首發出低沉的長嚎,群狼齊聲應和,聲波在草原上蕩起層層漣漪。
把多余的狼群也帶上。阿爾法望著黑壓壓的狼群,鎏金護甲在朝陽下泛著冷光,野獸的直覺或許能嗅出陷阱。
地精工匠們忙不迭將特制的琥珀色護目鏡遞給暗精靈,鏡片流轉的微光,讓這些暗夜生物在白晝也能睜開眼睛。
晨光熹微中,隊伍整裝待發。
被俘的盜匪被捆在頭排戰馬上,嘴里塞著破布,驚恐的眼神映著寒光閃閃的兵器。
阿爾法翻身上馬,狼騎兵陣列如黑色洪流般涌動,而他知道,這些鮮活的誘餌,或許能釣出潛藏在暗處的真正獵手。
夜幕下的營地化作永不熄滅的熔爐,矮人戰士們裹著獸皮披風,在跳動的火光中鍛造出令人驚嘆的戰爭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