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腳步卻像灌了鉛般沉重。
為首的灰發騎士吞咽著唾沫,戰戰兢兢地走近尸堆。
他的鐵手套在腐肉上打滑,用力一扯,半截粘連著腸子的軀干應聲而落。
快...快點弄完。他聲音發顫,轉身將尸體狠狠甩向崖壁,聽著骨肉撞擊的悶響,卻不敢回頭再看一眼。
絕望的氣息如同瘟疫般在隊伍中蔓延。
這些因利益聚在一起的烏合之眾,此刻已徹底喪失了斗志。
有人裝作用力搬動石塊,實則只是做做樣子;有人躲在陰影里擦拭冷汗,連呼吸都帶著顫抖。
月光爬上巖壁時,他們終于清出一條勉強容一人通過的狹窄通道,碎石與尸體在兩側堆積如山,仿佛兩道搖搖欲墜的死亡屏障。
然而,峽谷的苦難并未終結。
兩側斜坡上,仍有零星的呻吟聲在黑暗中回蕩。
月光下,幾具殘破的軀體在血泊中微微抽搐,渾濁的眼睛望向星空,淚水混著血水緩緩流淌,直到最后一絲生命的氣息消散在夜風中。
夜色突然被尖銳的嘶喊撕裂:有埋伏!
這聲警告如毒蛇吐信,瞬間纏住所有人的脖頸。
慌亂如同野火燎過枯草,金屬碰撞聲、咒罵聲、皮靴打滑的聲響在峽谷中炸開,二十余名騎士像無頭蒼蠅般撞向巖壁。
站住!誰敢后退就地格殺!百夫長阿克斯的怒吼震落巖壁碎石,他手中的青銅長戟狠狠戳進地面,濺起的火星映亮他扭曲的面孔。
在死亡威脅下,顫抖的騎士們如同提線木偶,握劍的手卻比秋風中的枯葉抖得更厲害。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過粘稠的血泊,朝著傳來呻吟的陰影處挪動,劍刃上的反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當第一聲慘叫撕破夜幕時,火把的光暈恰好掃過垂死之人的面容。
騎士們手中的武器突然變得千斤重——那些扭曲的面孔上還凝固著昨日一同飲酒的笑容,染血的鎖子甲下露出的,分明是自己軍團特有的鳶尾花徽記。
這是...這是...有人喉嚨里發出嗚咽,劍尖卻在此時被狠狠踹向傷員胸口。
分不清敵我的蠢貨!督戰官瓦爾德一腳踢開癱坐的騎士,鎏金護手劍精準刺穿傷員喉管。
戰場上只有敵人與戰友!鮮血如噴泉般濺上他的面甲,阿克斯卻像欣賞藝術品般轉動著染血的劍身。
隨著一聲聲悶響,尚存體溫的軀體逐漸變得冰冷,哀嚎聲與求饒聲被無情的殺戮聲徹底淹沒。
就在血腥味濃得化不開時,一聲脆響突然炸響!
右側斜壁是的機關被騎士踩中,密如驟雨的羽箭破空而來。
走在前列的騎士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就被射成了刺猬,金屬箭簇穿透胸甲的悶響混著骨骼碎裂聲,在峽谷中激起令人牙酸的回響。
陷阱!快逃!不知誰喊了一聲,整支隊伍頓時作鳥獸散。
逃竄的身影在羽箭織就的死亡之網中狼狽奔逃,留下滿地尸體在月光下泛著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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