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夠感受到,這位太子殿下陰冷的目光,已然落在了他的腦袋上。
“你且說說,你口中的徐徐圖之,是怎么個圖之啊?”
王恒深吸一口氣,身后被東宮六率攔住的并州各縣縣令或者縣丞,紛紛握緊拳頭,一臉振奮的仿若是在給對方加油鼓勁。
“好樣的!王司馬!別丟份兒!”
“殿下想要改變并州官場,甚至是說要搞什么新式科舉,當真荒謬,我等讀書人寒窗苦讀圣賢之書,卻不聞,什么叫做新式科舉,莫非是要棄了孔孟先賢學問?”
王恒很顯然比起此刻已經跪在地上的王銘,更有膽量。
絲毫不知道周圍東宮屬官,看他的眼神,已然分明是在看一個死人。
此刻站在李承乾的面前,手上指著對方身后黑板上的一條條變革政令。
“殿下想要振興商業,卻不鼓勵商人經商,反而自己身為皇家貴胄,與民爭利,不論是青鹽還是這糖霜,還有臣不知所為何物的香水,和盤剝百姓民脂民膏何異?”
“說是為國為民,實則與民爭利,虛偽至極!”
李泰拳頭緊攥,就連一旁的李恪,一只手也已然緩緩的搭在了腰間的刀柄之上。
跪在地上的王銘,渾身瑟瑟發抖。
想要說些什么,站在李承乾身邊的李恪,卻是猛地抽刀。
“啪!”
剛硬的刀背狠狠的抽在對方的嘴巴上。
瞬間兩顆牙齒直接從對方的口中飛出,整個人也從慘叫一聲,直接癱倒在一旁。
李承乾看都不看對方一眼,更是絲毫沒有計較自家三弟毆打了朝廷正四品大員,晉陽開國縣伯。
目光淡淡的看著表情已然僵住的王恒,微微頷首。
“你繼續說”
王恒吞咽了一口口水,突然的變故,讓那些被東宮六率攔在外圍的并州官員們,也都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
“殿,殿下想要振興文教,此乃大善,然我朝大儒無不出身名門,祖業殷實,殿下想要征改土地,豈不是欺辱賢能......”
王恒的聲音小了幾分。
李承乾瞇了瞇眼:“所以,孤剛才問你,你剛才說的徐徐圖之,是怎么個圖之?”
“要不要孤一家一戶的求你們,把你們用骯臟手段,趁著百姓困苦兼并的土地,歸還給那些無家可歸的百姓?”
李承乾目光陰冷,淡淡的在對方和對方身后的一眾并州官僚身上掃過。
“要不要孤在給你們口中的賢能跪下來磕一個?”
“也好讓爾等一邊朱門酒肉臭,一邊欣賞路有凍死骨之時,多幾分對我皇室的貶斥談資?”
“哼!”
“扒了他的官服!”
隨著李承乾一聲厲喝,立刻便有兩名東宮六率悍卒上前。
根本不給王恒這個文弱書生一點反抗的機會。
“撕拉!”
精致的官袍被兩人直接一左一右撕成兩半。
而隨著李承乾輕輕抬手,一旁,乾英英頓時遞來一份冊子。
“并州司馬王恒,武德二年春,以劣等駑馬價格,私販我大唐軍馬二十匹。”
“武德二年冬,偽造卷宗,伙同賊人扮作馬賊,襲擊靈州進入并州商賈三隊,奪其財貨”
“武德三年春,以原地市價,不足兩成價格,強行從并州晉陽附近村莊購買百姓良田,致使三人死亡,更有民女被其麾下青皮欺辱自殺!”
“武德四年......”
隨著李承乾冰冷的聲音,念著自家老爹獨家冠名提供的百騎司卷宗,上面的罪名每說出來一條,面前原本還故作鎮定的王恒。
臉色便是愈發蒼白一分。
當李承乾最后說完,后者更是已然直接原地癱倒,一臉倉惶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李承乾那冰冷的眸子。
“一個文弱書生,在太原王氏的謀取下,竟然能坐上我朝軍務司馬一職.....”
“三弟!”
李恪拱手出列。
“帶著錦衣衛,去一趟我們王恒王司馬的家里,畢竟是書香門第,斯文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