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神色冰冷的從李恪的手中,接過書信。
在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后,那張在燭火的映照下,明明頗為英俊的臉龐,此刻卻滿是陰翳森寒。
“人都抓齊了嗎?”
李恪咬牙:“王恒又一個小兒子,管家說是白日時候就出去了,如今正在搜捕,剩下的王恒家眷妻兒,已經全部到案!”
李承乾微微頷首。
隨意的將手中的書信丟到一旁。
“并州新政乃是國朝大計,只要順利施行下去,必定能夠讓我朝百姓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然其中難度,卻不亞于一場曠世國戰。”
“如今孤剛來并州,就討個喜慶吧。”
李承乾擺了擺手:“召集城中百姓,將王恒家眷老小盡數于陽成宮前,當眾梟首!”
依舊還在砰砰砰的對著地板叩首的王銘,叩首的力度更大了......
“王刺史,雖說你也是剛剛上任,但你也說了,百姓的眼中,你與那王恒同為太原王氏之人,今后孤又要用你推行新政。”
“不如這王恒一家的監斬,就交給你?”
聞言。
王銘急忙抬頭,有些暈暈乎乎的腦袋,此刻卻是在死亡的威脅下,格外的清醒。
身體有些搖晃,聲音卻滿是激動和堅定。
“臣!愿往!”
陽成宮外。
幾乎不用召集,太原城中,聽聞王恒這廝要被太子殿下斬首,早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當眾人看到,為首的那一身白色單衣,身形落魄狼狽。
但即便是化成灰,在場百姓都能認出來的王恒之后,頓時群情激奮。
若非如今生活也困苦,怕是早就已經什么爛菜葉子,臭雞蛋往上丟了。
不過即便沒有亂丟東西,此刻這些百姓一個個的嘴巴卻是一點沒有閑著。
“這個家伙看樣子是真的死定了,哼哼,他太原王氏再厲害,難道還能大過天家,大過王法!?”
“嘖嘖嘖,這個一家子全都被拖出來了吧,快看,你那老東西,就是王家府邸的管家,那家伙來我們家肉鋪,每次都要挑挑揀揀,還總不給錢!”
“這一家子,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王家,呵呸!”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百姓激動的叫罵聲中,額頭上尚且還帶著血印的并州刺史王銘,快步走了出來。
跪在地上的王恒眼中不由流露出一抹希冀。
然而,就在他以為,王銘這位族兄是有了解救他的辦法的時候,卻聽對方清了清嗓子,故作威嚴的來到百姓面前。
“并州司馬王恒,勾結外敵,私販朝廷鐵器,縱奴逞兇,欺壓百姓!”
“俸太子殿下教令!”
“本官親自監斬!”
什么?!
聽到這句話,不論是跪在地上的王恒,亦或者不遠處正同樣惶惶不安的并州官員們,齊齊大驚失色。
“族兄!族兄!你我乃是同族啊!你應該救我,救我啊!”
王恒崩潰大喊。
然而,聽到這一聲稱呼,本就已然心中惴惴的王銘,卻是面色陡然一變。
身形前沖幾步,便是一個飛踹。
“啪!”
千層底的鞋底子狠狠的踹在王恒的臉上,也不管后者的慘叫。
王銘神色冰冷,對著壽功殿的方向便是恭敬拱手。
“老夫身負皇恩,受陛下囑托,更是被太子殿下委以重任,輔助新政,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不論是突厥犯邊,還是如今任職刺史,每一日都恐負皇恩!”
“本官確實姓王,然,你這一聲族兄,老夫卻是擔待不起!”
“你我同出一宗,卻非同道之人!”
“王恒!”
王銘一聲厲斥,手中一塊斬立訣的令牌,被王銘狠狠的砸在面前王恒的臉上。
“你敗壞國綱,欺壓百姓,你有何顏面提及我太原王氏門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