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給人活路了嗎?!
老夫平日里都那般積極了,還不夠嗎?!
老夫已經八十了啊!
盡管內心已然開始悲憤咆哮,表面上兩人還敢趕忙恭恭敬敬的,在一雙雙幸災樂禍的目光注視下,跟著王德去了御書房。
兩人走進。
殿內除卻李承乾外,竟還有一人陪在他身旁。
鄭江看著自家女兒鄭麗珍,心尖倏然一顫。
丸辣!
果然,他剛一走進殿內,似乎正在和太子聊什么高興的事情,掩嘴嬌笑的鄭麗珍便是眼睛一亮,快步來到他面前,拉拽著他僵硬的身子。
“父親,您來了,您可有一陣子沒來宮里看女兒了呢~”
聲音酥軟,但卻讓鄭江只覺得脊背發涼,神情緊張有種被蛇蝎環伺之感。
“咳咳,這,鄭妃娘娘,臣.......”
“老泰山啊,這里都是自己人,不必拘謹。”李承乾笑瞇瞇的說著。
讓鄭江心中不僅不覺有絲毫寬慰,反而愈發警惕惶恐。
吾命休矣!
果然,下一刻便聽著挽著他胳膊的鄭麗珍嬌俏撒嬌:“父親,太子殿下準備重陽節帶女兒外出郊游,可吏部有諸多事務纏身,父親,您如今可是吏部侍郎,國之重臣~”
鄭江眼皮發顫,強撐起一抹笑,想要拱手沖著李承乾推辭一二,拯救回自己難得的假期。
卻被自家女兒伸手將拱手的動作壓下。
“父親~”
鄭麗珍壓低聲音:“最近新羅那個賤婢總是纏著太子,女兒我好不容易有了和殿下獨處的機會,父親~您可不能再害女兒一次了!”
鄭江欲哭無淚。
老夫怎么會有這么蠢笨的女兒,眼前這李家賊子分明就是利用你和你的肚子,利誘脅迫老夫給他賣命啊!
然而,鄭麗珍別說是什么太子利用她了,若是可以,她甚至恨不得太子李承乾可以多多用,天天用,狠狠用她。
哪怕是把自家親爹的陽壽奉上,那也是沒有絲毫遲疑。
“臣,臣定不負殿下囑托.......”
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顫抖,鄭江只恨自己身為滎陽鄭氏家主,不能不顧一切的一命嗚呼,不然......這種累到不想活的日子,他是真的一天都不想過了。
李承乾滿意點頭,對著鄭麗珍招招手,后者頓時如同撲棱棱的蝴蝶般,嬌俏顏笑的湊到李承乾身邊,一雙眼中只有情郎沒有親爹。
李承乾又看向了密國公,笑容玩味。
“老國公最近身子可還康健?孤聽人說,最近老國公身體總有不適?您可是跟隨孤皇爺爺從武德時期走到如今的兩朝老臣了,可一定要保重身體。”
“朝中事務繁多,可再多也不比國公你的身子重啊!”
封德彝吞咽了一口口水。
除了連道不敢外,卻是不知道該怎么接這位“李扒皮”的話。
李承乾似笑非笑:“老國公,在吏部干得可還舒服?吏部諸事繁忙,其實很多事情如今可以交給年輕人處理,孤看馬周就不錯,他在六部都干過,還跟隨房相他們,一同處理過不少新政的政務......”
“孤實在是不忍心老國公累死于案牘之上啊~”
封德彝心頭瞬間警鈴大作。
什么意思?
這是要撤換掉老夫的尚書之職?!
“這,殿下恐是外人以訛傳訛,吏部之事雖繁瑣,但卻一點不費心神.......至少在老夫看來,不過都是尋常之事罷了。”
李承乾“驚訝”的瞪大眼睛:“哦???”
“老國公此言,可是說吏部輕松?可孤段尚書、唐尚書他們其余幾部都累得不行,前幾日還大張旗鼓的請孤放他們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