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青云愚鈍,不明殿下所言心痛究竟為何,臣及臣父子,親族皆食君祿,著官衣,臣為平叛犧牲之將士心痛,為平壤道無辜波及之百姓心痛,為殿下寬宏赦免崔盧李三族罪孽卻遭其惡賊背叛心痛。”
“卻不知為何要為這些置天下黎民福祉于不顧,肆弄野心,亂臣賊子之輩心痛!”
嘖嘖嘖。
李承乾不由得翹起了二郎腿,看著這對父子,心中感慨愈盛。
“呵呵,王愛卿啊,你這哪里是教子無方,分明是給王氏培養出一個值得托付的頂梁柱啊,行了,起來吧,功過孤還是分得清的。”
李承乾笑著擺了擺手。
然而,王銘父子卻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話語一般,惶恐的愈發跪的板正。
王青云更是將官印更高的舉起。
“臣御下無方,無軍伍將帥之才,懇請殿下撤去臣的兵權,交于更善統兵之人!”
李承乾蹙眉,目光深深的看向了一旁的王銘:“王愛卿,這是你的意思吧?”
王銘一顫,臉上惶恐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李承乾是真的看不出來這廝的表演痕跡了。
“殿下明鑒,盛京府刺史之職對犬子來說,本就太過拔擢,殿下又賜以兵權,犬子自小頑劣,而今平叛雖有功,但更多乃是殿下新政之下我大唐兵強馬壯,實非將帥之功。”
“若無犬子,讓河北道或是哪里任意將領統兵,都不至于出現肆擾百姓,劫掠商戶的惡績出現,臣拜謝殿下于我王氏大恩,然殿下圣恩臣及犬子卻無才可呈。”
“望殿下看在老臣只有青云這一獨子,收回成命,若是其今后兵法卓著,心思沉穩,殿下再有統兵之命,臣必不阻撓......”
“老臣叩請殿下,收回兵權!”
說著,王銘便是又是老淚縱橫得跪伏而下。
李承乾:“......哎,罷了,造成了一些劫掠罷了,竟被你這老東西說得這般嚴重。”
他故作遺憾的搖了搖頭,對著一旁的王德使了個眼色。
后者上前,從王青云的手中將那虎符收回。
但卻沒有拿走他的官印和官袍。
“戶部給孤有奏,提及了遼東道百姓遷移安置的事情,即便是相鄰的平壤道經歷戰亂,遼東道卻依舊安定平平,各行各業發展順利,遷徙的百姓也都按部就班的領到了田地和屋舍,你身為盛京府刺史功不可沒。”
“遼東道總兵孤會另派人接替,但你依舊領刺史一職,治理遼東道。”
李承乾話音落下,下首跪伏的王家父子,紛紛高呼謝恩。
待到王德送他們出去,李承乾看著他們的背影,又看看此刻桌子上的遼東道虎符,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口中低聲笑罵。
”老狐貍,倒是怕死的很吶!“
王青云沒有統兵之能?
當初這家伙被他點名接替了太原府司馬之職的時候,可是按照他的命令,殺了不少的地主豪強,期間麾下士卒之中不乏一些和豪強們有牽扯的。
但是最后又怎么了呢?
他可沒聽說有哪怕一次王青云御下不嚴,被違逆了命令的事情。
那平叛時候的劫掠和肆擾百姓,絕對是這廝讓人主動干出來的。
目的就是在平叛之后,能夠有一個理由主動交出兵權。
失去了兵權的遼東道盛京府刺史,看起來似乎是降了一級,但實際上但凡是有腦子的,都清楚王家這是又多了一份君恩。
當日,素柳殿再次傳來王德宣旨的聲音。
“太子殿下教旨,今日留宿素柳殿,王良媛侍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