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硯京從神女和月族人的態度中敏銳的察覺到,這月族人一定想從他身上獲得點什么,否則早在他進入夏城之時他們便大可以對他動手,而不必繞這么一大圈。
月魅輕笑出聲,是不屑和譏誚。
但她還是站起身親自走了下來。
停在玄硯京眼前。
陰涼的目光從玄硯京身上掃過。
“有求于你?如今你不過是一只我隨手能捏死的一只螞蟻罷了……”
后面的事情,玄硯京記得不太清楚了,他掙了掙手腕上捆緊的繩子。
腦子里一些碎片的畫面閃過。
似乎后面他與這月族神女動了手,交手之間,對方突然往他身上扔了一只蟲子,接著的記憶便不太清晰了。
只記得月族神女似乎說什么“怎么會?”
“他身上竟然有清蠱草!體內還有解惡花!這兩樣珍稀的奇草生長在極寒之地的冰縫中,極難獲得,且除非長期食用,否則不可能含量如此之高。”
噗的一聲,那位月族神女吐了血。
“該死,竟殺死了我的一只蠱…”
玄硯京腦子里閃過一遍又一遍這些話,他掙脫繩子的時間里,突然想起來。
靈瑤給她準備的糕點盒子里的糕點大部分都冰冰涼涼,這也是他這么愛吃的原因,外面都買不到,就算在春夜閣內吃的,也和他馬車里的不一樣,而且他馬車里的糕點放很久都仍舊不會壞。
每次吃完之后,身體里的燥熱都會消散不少。
難不成這就是月族神女口中的清蠱草和解惡花。
可靈瑤怎么會讓他吃這個?
玄硯京完全不知道,靈瑤給他準備這個糕點完全是因為這種糕點的食材最貴,而且他也喜歡吃。
后面玄硯京雖然沒中蠱毒,但體內的血清和蠱蟲碰撞,也產生了不小的反應,而月族人則趁機把他扣下關進了柴房。
玄硯京在柴房內四處張望,最后視線定格在一根尖銳的木塊上,雖然比不上刀刃,但總比沒有好。
他一點點的往那木塊移動……
窗外來來往往的人走走過兩批。
玄硯京從她們的低聲竊竊私語中聽到了幾個重要的信息。
一是那位月族的神女因為這次蠱毒的反噬,受了傷,二是因為月族的神女突然受傷,對于他帶進來那些士兵還沒有處理。
三是城外駐扎的士兵沒有收到他的消息,已經警告城內的月族交出玄硯京,否則就要強攻城門了。
玄硯京必須搶在月族神女恢復之前,在那些士兵無謂的犧牲之前,阻止這一切。
他從天亮割到了天黑,終于,空氣里咔嚓一聲響,玄硯京手上的粗麻繩應聲而開。
他長時間的蹲著,手和腳都麻得不行。
玄硯京活動了一下手腳,小心翼翼的站起來。
這一天,他也摸清了這里的守衛巡視的規律,每兩個時辰會有一批人巡視而過,現在距離上一批人巡視離開才過了不過半個時辰。
所以現在他出去,似乎會相對安全一些。
誰曾想,玄硯京剛一站起來,還沒有推開門,門外便映入一道穿著月袍身影的月族人。
玄硯京立刻反身躲在了門口。
門咔嚓一聲推開,玄硯京聞聲而動,高舉的手掌就要向人劈下。
卻被人反手扛住。
該說不說,這財神爺打人還真有點疼。
靈瑤冰涼的眸子和玄硯京漆黑的目光四目相對。
玄硯京眼底的警惕防備瞬間消失,換上了靈瑤熟悉的目光。
“你怎么來了。”
他壓低嗓音,聲線里有后怕和擔憂。
“你說呢?我還能為什么過來?為了誰而過來?”
雖然時機很不恰當,但玄硯京得坦誠的說,靈瑤的這兩句話讓他心頭怦然,心中溫軟無比。
她當然只可能是為了他而來的。
他和她都心知肚明。
玄硯京看清楚靈瑤身上這一身和月族人一模一樣的打扮。
也不再糾結靈瑤怎么來這么危險地方的問題。
“你衣服哪里來的。”
“搶的。”
一個時辰后,玄硯京換上了和靈瑤一模一樣的月色長袍裙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