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硯京被硬塞進那條粉白襦裙時,脊背挺得像塊繃緊的玉,手指攥著裙擺邊緣,指節都泛了白。
“這樣真的可以嗎?”玄硯京聲音比平時低了許多,沒敢看靈瑤的眼神,耳后那片薄紅卻順著脖頸往下漫。
靈瑤上下打量了一眼玄硯京,實話說,這女人的長裙穿在他身上有些束縛,在靈瑤身上輕紗飄逸的裙子穿在玄硯京身上就顯得有些緊繃。
不過也還好,玄硯京皮膚白,一雙眼睛也是漂亮的桃花眼,被掩蓋在月色的面紗之下,也就是看著身材壯碩了些,不算特別的突兀。
“可以。”靈瑤給出點評,不可以能咋辦吶,這衣服穿都穿上了。
玄硯京扭捏的捏著裙子,這裙子穿在他身上,他總有點別扭,不過很快他也就接受了,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非常時刻。
兩人換好了衣服,玄硯京將自己的衣服給那位被不幸打暈的月族人披蓋上,將人捆在了柴房后兩人便出了門。
剛走出柴房沒多遠,便撞上了幾位同樣身穿月色長裙的月族人士。
“你們倆還在這兒干什么呢,今日長老吩咐了,所有人都必須去神臺替神女祈福,替神女貢獻一份力量,讓她早日好起來,你們還不趕緊過去?”
幾人說完便急匆匆往神臺那邊趕過去了,玄硯京和靈瑤互相對視一眼,上前默默的跟在幾人身后一起趕過去。
神臺高踞于這所建筑的大殿正中央,青灰色的石階層層向上,直到頂端鋪著暗紋錦緞的祭臺。
燭火在四面青銅鼎中跳躍,將供桌上的牲畜祭品映得半明半暗,空氣中彌漫著油脂燃燒的焦味與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
那位長老是唯一一個沒穿月色長袍的,獨特的青色長袍彰顯著他與眾不同的尊貴身份,袍角垂落的流蘇隨著它的動作輕晃。
臺下跪了一排排月族人士。
臺上的長老手持銀匕,指尖在燭火上虛虛一燎,再抬時,那把匕首已泛出冷冽的光。
他閉目念誦著晦澀的禱文,聲音低沉如古鐘,在空曠的大殿里蕩開回音。
他語速非常快,并且振振有詞,一般人根本聽不清他在念些什么。
而神臺下的靈瑤卻清晰的聽見了對方的話,主要是讀到了。
這他爹的什么“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這是什么邪教還是繞口令?
下一刻,月族長老手中銀匕利落劃破掌心,鮮血頓時涌了出來。他沒有絲毫停頓,抬手將流血的掌按在祭臺中央的石刻符文上——那符文似是活了過來,被鮮血浸染的紋路迅速亮起,沿著石縫蜿蜒游走,像一條條猩紅的小蛇。
仔細看,能看清,那其實是由一只只蠱蟲塑造成的小蛇。
就在靈瑤和玄硯京默不作聲觀察的時候,身側圍著的月族人士,卻像是被按了啟動裝置的機器人一般,觸發了程序。
齊刷刷的從衣袖里拿出一把月牙形小彎刀,嘩啦一下,就往手腕上來了一刀。
我操……
玄硯京雙眸微瞪,用盡全力才壓制下想要尖叫出聲的想法。
原來所謂的為神女犧牲,就是以月族眾人的鮮血去滋養這些蠱蟲。
月族神女體內本有兩只母蠱,相伴相生也相克,如今被玄硯京體內的清蠱草和解惡花殺死一只,除了使得月族神女遭到母蠱反噬之外。
另一只蠱蟲在她身體里沒有了克制,如果不能及時的重新滋養一只高級蠱蟲,她不過七日就會被體內的蠱毒吸食干凈。
而對于滋養蠱蟲,月族人士因為幾乎每人都要養蠱,并且養蠱時都會摻雜一味自己的血做引。
所以她們會長期進食滋養血氣的草藥,也導致她們的血對于滋養蠱蟲來說事半功倍。
甚至因為她們往外溢出的血,有幾位月族人士身體里的母蠱都有些騷動起來,還能看到在順著她們撩起衣袖的手腕血脈里爬動。